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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手記|觀《人生請揀》:台上落淚的家長 台下落淚的鄧炳強

為宣傳「奉公守法、遠離毒品、支持更生」的正確價值觀,懲教署可謂煞費苦心,與香港中華廠商聯合會合辦互動音樂劇場《人生請揀》,用一個基於真實故事改編的音樂劇,描述時下青少年常面對的困難和誘惑,演出過程中更邀請現場學生就劇中主角面對的兩難情況表達意見,根據學生意見決定故事走向。在劇情中,可以看到社交媒體、網絡資訊、朋輩壓力等對青少年的影響之大、之深,讓一班演員經歷被萬人關注的瘋狂、被網絡霸凌的恐怖,最終各種選擇交織在一起,而錯誤的選項則會令人滑向犯罪的深淵。

《人生請揀》互動音樂劇場大匯演(點新聞記者蘇婷攝)

這場大型互動音樂劇場除了演出的互動性能讓觀眾看的更投入、思考更深刻外,還有一個特別的設置——懲教署安排了兩名更生人士在演出結束後到場分享,接受演員和學生的採訪,講述自己的個案故事、心路歷程及感悟,讓在場師生及嘉賓對「犯罪需要負上沉重代價」有更加深切的領悟。

更生人士分享自己的個案故事(點新聞記者蘇婷攝)

其中一位分享者傑仔(化名),因參與黑暴而入獄。約20歲的他,入獄前還在讀中學,懷抱着成為一名土木工程師的夢想,「香港正在加大土地發展,我想成為土木工程師幫助社會。」然而,當時社會撕裂,自己和父母持不同立場,在一次次衝突後他選擇離家出走,睡了兩三個月大街,只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他從TG收到真假混合的資訊,被收留自己的人煽動去做了很多激進暴力的事——即使自己覺得那些事不對,卻因為身邊「手足」的壓力,「不可以拒絕」。「我不知道那些叫我們衝出來的人自己有沒有出來。」傑仔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終換來的,是一場本可避免的牢獄之災。

回想那時,傑仔說,最開始不想見到家人,特別是爸爸。以前,爸爸不想讓他接觸那些網上真真假假的資訊,兩人沒少發生衝突。傑仔一直想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和爸爸吵架、打架,離家出走,「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然而,當家人第一次來探監,兩邊都隔窗大哭,傑仔也第一次見到爸爸哭,聽到爸爸說「Sorry」,父子倆自此才有了掏心掏肺的對話。

每個月只有30分鐘的探監,傑仔格外珍惜。他說以前在外面,大家面對面要麼刷手機要麼吵架,現在反而能放下手機,講講真心話,「坐監讓我學會怎麼溝通表達,第一次見到爸爸哭,感受到他也在學習表達,和我聊天,嘗試了解我。」傑仔說,從不想見到爸爸,到父子倆有很多話說,感受到爸爸的關心,感受到父愛。

「爸爸媽媽,我想和你們說對不起。我本來以為自己沒有包袱,就算坐牢也沒有牽掛,有什麼事都能自己扛,但我錯了。在這幾個月,你們和我一樣承受痛苦,甚至比我更辛苦,很對不起。」說到這,傑仔哭了。「這幾個月我們都慢慢學習怎麼表達自己,有三個字我想對你們說,爸爸媽媽妹妹,我愛你。」

在傑仔分享的時候,坐在觀眾席的傑仔父親一直忍淚,而母親則哭到拿出了紙巾。主持人邀請父母上台,爸爸用很父親的方式抱了抱兒子——相擁,輕輕捶了捶兒子的背,然後有些害羞地鬆開。而當爸爸看到兒子擁抱一旁的媽媽時,他終於忍不住,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最後還偷瞄兒子是否看到他。

黑暴案少年真情悔過感動在場者(點新聞記者Yan攝)

三人在台上相擁,一旁的學生和演員也在不停抹淚。記者留意到,坐在第一排的保安局局長鄧炳強也取下眼鏡,看上去也在擦拭淚水。在演出進行中,鄧炳強曾在其中一個互動環節被邀請發言,他說,自己的女兒也叫「晴晴」(和女主角同名),自己看的很投入,因為覺得劇中的父女用朋友的方式溝通,可見父女關係算不錯。或許最終的真實案例中,傑仔和家人的和解、兒子和父親重新接納對方,一家人經歷撕裂後重歸於好,讓在場者,包括當事人、演員、學生、以及身為家長的鄧炳強都感動落淚。

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在互動環節發言(點新聞記者蘇婷攝)

正如另一位分享者阿玲(化名)說的,如果有時光機,自己一定不會重蹈覆轍,一定會珍惜和家人的相處。「希望大家都好好珍惜和家人的相處時光,因為他們也會變老的。」

或許,聽完這些更生人士的故事後,我們可以仔細想想,在經歷了這麼多的撕裂與動盪後,究竟如何能更好地幫助行差踏錯的孩子,彌補那道看不見的傷痕。

(點新聞記者蘇婷報道;視頻攝製:Yan、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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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懲教署推音樂劇教學生明辨是非 黑暴案少年真情悔過感動在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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