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妮娜
這個夏季伴隨中美貿戰緩和、伊以衝突升級，不太平的世界讓人心塞，但生活中總有一些小確幸帶來驚喜，比如，傳說中的水果之王身價大跌，讓國人措不及防地實現了榴槤自由。
內地居民的榴槤自由似乎來得早一些。這兩年海南種植榴槤無論是產量還是品質都不錯，傳媒用悄悄崛起形容。因而，筆者五月去東莞出差，香港的同事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晚上組隊去超市買榴槤，驚呼好平，幾十元就可以買到一顆個大、果多、熟成的榴槤呀！
到了六月，香港超市的榴槤櫃位也有了和往年不同的圖景：一是榴槤堆積如小山，似乎客流量並不高；二是價錢每天都在調整，從三十幾一磅滑落到二十幾一磅，一顆小小個金枕榴槤一百港幣出頭就能買到，問為何？售貨員答：老闆急走貨。不知道這是不是北上消費榴槤的效應。如果是，香港作為全球生活成本最貴城市，未來將有更多消費品價格調整到讓普通人驚喜的範圍，不過，這種調整主要是因為市場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和替代品。替代效應會增加市場競爭，比如海南的榴槤儘管尚未形成量產優勢，但已經足以讓傳統的東南亞出口商感到競爭壓力。
去內地消費榴槤的同事除了意外發現價格平，還看到原來水果之王在內地超市的名稱和香港有一字之別。內地較多使用榴蓮，而在香港通用的名稱是榴槤，蓮和槤之間讀音相同，卻是語言學家們爭議大半個世紀的話題。而真正要溯源的話，榴槤方才是水果之王的正名。早在20世紀初期，Durian的中文譯名榴槤經由大部分華人約定俗成而流行起來。它的使用範圍包括中國香港、中國台灣、東南亞及其他海外華人地區，榴蓮僅在中國內地使用，有語言學家考證，蓮而非槤，它在內地的流行則是近三四十年來受到文字改革與規範影響下非自然的產物。
不過，在內地至今鮮見榴槤，更多通用的是榴蓮。嚴謹的語言學家考證了槤的使用早於蓮，更從文字的結構Durian屬於巨型的木本植物，並非小型的草本植物解讀，強烈呼籲規範用字，統一為榴槤。但是約定歸約定，俗成卻在煙火的人間有它自己運行的邏輯和場景。中國文化對蓮似乎有更多親近感，除了大量的文學作品贊嘆蓮的高潔，蓮的花正好也是夏季觀賞的尤物，加上蓮的種子即可入美味甜品，又可入清心藥劑，應用場景實在大大多過陌生的槤。儘管2013年6月，中國國務院公布《通用規範漢字表》，槤字終於收錄於二級字表內。但是民俗的力量輕輕掠過漢字表，榴蓮盛行至今。北上消費的港人或許在商品名稱前對蓮有些許疑惑，但是此榴蓮和彼榴槤並無大異；同樣來港品嘗榴槤的內地居民大概率也不會因為一字之差，而影響他們對榴槤的口感。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種存在小差異的融合在22日開通的跨境支付通業務中亦可見一班。比如，香港流行將轉賬稱為轉數快。跨境支付通開通後，有業務資格的銀行在網上銀行轉賬一欄增加了跨境支付通和轉數快並列。既無需向內地用戶解釋轉數快，也無需向香港居民解釋跨境支付通，二者功能一樣，用一用、轉一轉就知道了；就像榴槤和榴蓮一樣，看一看、再吃一吃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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