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岩
今年是中美建交45周年，中美作為全球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直接影響並決定着全球社會經濟穩定發展的前景，中美關係的好壞乃至細微變化，甚至都會直接造成全球金融市場，特別是全球股市的連鎖反應。而就在中美關係前景令人憂慮之際，美國共和黨領袖麥卡錫（Kevin McCarthy）於去年1月當選為美國新一任眾議院議長，這位議長上任不久，就對中國大放厥詞。所幸的是，上任只有短短九個月時間的麥卡錫議長即遭罷免，創了美國政治史的一個新紀錄。雖則如此，國際社會還是深以為憂，臭名昭著的麥卡錫主義是否會陰魂不散並借屍還魂。
雖然要不遠萬里漂洋過海去徹底查證此麥卡錫與五十年代曾橫極一時的彼麥卡錫是否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似乎並不容易，但甫上任即遭罷免的麥卡錫的言行，還是讓國際社會不期然聯想到了五十年代強化東西鐵幕，加劇美國白色恐怖的麥卡錫主義。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反共參議員麥卡錫，從1950年到1954年，惡意誹謗和肆意迫害疑似共產黨人和民主進步人士，史稱「麥卡錫主義」，在美國政治、文化和教育等各個領域都產生了重大影響。
去年1月走馬上任的新任眾議長麥卡錫處處顯露出「麥卡錫主義」的「家族遺風」，揚言美中兩國關係就是冷戰關係，美國在這場新冷戰中必須獲勝；當局應成立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專門研究如何對付並強力遏制中國；禁止美國有關基金投資中國；與中國完全脫鈎，打造去中國化的全球供應鏈；謀求向台灣出售更多更強具有攻擊性的武器，進一步武裝台灣，用台灣來牽制中國，就如同用烏克蘭拖垮俄羅斯一樣，用台灣拖垮中國；聯合西方國家及其他有關國家，共同對抗中國等等。如此與國際社會潮流發展幾乎是倒行逆施、近乎瘋狂失智的政治主張，想當然地獲得了美國社會部分反華反共勢力的鼓掌助威，只是，麥卡錫還未來得及推展兜售這些早已被扔進歷史垃圾堆的陳詞濫調，麥卡錫只不過是特別定製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環保垃圾袋重新包裝而已。當然麥卡錫能夠當選為舉足輕重的議長，也絕非僥倖，至少說明在美國政壇有相當多的知音擁躉。
歷史當應成為現實明鑒。當年在麥卡錫主義陰影籠罩下的美國社會，由眾議院非美調查委員會（HUAC），以及約翰·埃德加·胡佛領導的聯邦調查局（FBI）所做的形形色色反共活動，觸及了社會各角落各行業各個層，成為美國大摩擦和大爭論的來源之一。在麥卡錫時代，不少美國人被指為共產黨人或同情共產主義者，被迫在政府或私營部門、委員會等地接受不恰當的調查和審問。被懷疑的主要對象是政府雇員、好萊塢娛樂界從業人士、教育界、工會成員。雖然沒有足夠證據能證明任何事實，但嫌疑人依然被定罪，而個人的真實或可疑的左派組織或信仰都被大肆誇張。許多人因此失去工作，事業遭到了毀滅性打擊；有人甚至被監禁。絕大多數被定罪者事後都得到了平反，法案被判違憲，解職令被判非法或准許申訴。所謂民主自由法治的美國社會處處瀰漫着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
麥卡錫主義第一次出現在《華盛頓郵報》的政治漫畫上，由赫布洛克·布洛克(Herbert Block)於1950年3月29日繪製：內容描述四位共和黨人強推一頭大象（象徵共和黨）站在顫顫巍巍的油氈桶上，最上方寫着「麥卡錫主義」。麥卡錫主義的受害人數難以估量，數以百計人被囚，約有1到1.2萬人失去工作。很多情況下，僅僅是因為被眾議院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或其他委員會傳喚，就足以開除某人。但就大多數人來說，這根本是莫須有，他們與共產主義毫無瓜葛。在「劍橋五間諜」醜聞後（伯吉斯、麥克萊恩、菲爾比、布倫特等人），甚至就連同性戀也成了麥卡錫主義攻擊的對象。遭受麥卡錫主義迫害的社會賢達包括查理·卓別林、羅伯特·奧本海默、艾格尼絲·史沫特萊、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其中就有中國人熟知的錢學森。
由於其完全背離了國際社會的發展趨勢乃至背離了一般公眾的認知，從1950年代中期起，麥卡錫主義逐漸衰敗，隨着約瑟夫·麥卡錫（Joseph McCarthy）本人在1957年去世，麥卡錫主義亦告壽終正寢。但是，麥卡錫主義的幽靈不時迴蕩在白宮及國會山莊上空。
中國、前蘇聯等國家是麥卡錫主義首當其衝的受害者，許許多多美國的正義之士更是麥卡錫主義的犧牲品。亦因此，警惕麥卡錫主義幽靈復活，就成了中美關係健康發展所必須正視的一個重大問題。1月16日，中國駐美國使館舉行紀念中美建交45周年暨2024年新春招待會。中國駐美大使謝鋒在致辭中表示，中美關係的昨天已經成為國際關係濃墨重彩的篇章，中美關係又一次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要汲取歷史智慧，堅持從戰略高度和長遠角度把握中美關係，以實際行動推動中美關係穩定、健康、可持續發展。要吸取歷史教訓，警惕麥卡錫主義幽靈復活。
今年是美國的選舉年，中美關係根據過往慣例，預期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尤其是現時風頭正勁的特朗普，將會有較大機會當選，亦將會強力推動其打壓遏制中國和平崛起的政治謀略，各界對此必須有足夠清醒的預判，未雨綢繆，積極做好應對準備。雖然特朗普自始至終將會堅持以美國利益為先，但美國社會潛在的麥卡錫陰影，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白宮的決策。因此，防止陰魂不散的麥卡錫主義借屍還魂，確保中美關係健康穩定發展，將是愛好和平的國際社會的共同心願與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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