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關品方
中日關係,一衣帶水。作為鄰居,互相照顧。誰曰無衣?與子同袍!總要互助分享,共融雙贏,睦鄰友好,合作發展。如果人類命運共同體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那就世界大同,和平共處,天下太平。
今年是中國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歷史來到轉折點。難得看到日本首相石破茂近來提出要檢討日本戰爭的責任,認為日本應該問自己為何發動戰爭?他在發言時更承認日本是敗戰,不是終戰。(日語結構副詞和動詞顛倒,敗戰是戰爭失敗的意思;終戰是戰爭終止的意思)。日本有終戰紀念日,認為只是自己主動停戰,不是被同盟國擊敗。如今鬆口承認戰敗,是遲來了80年的初步反省。
石破茂一直提出希望能夠及早訪問中國。他前後已反覆講了好幾次,相信有一定的誠意。他意圖繼承田中角榮的衣缽,重拾「日中親善友好」的親華關係。雖然中國遲遲沒有公開回覆,但外相岩屋毅已來過,政黨層面的交流也鋪墊過,估計在水底下划水,已經交接頻繁。筆者大膽認為,石破茂最好先和特朗普談,搞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然後再來北京,從頭說起。如果他真有意回到歷史正確的方向,站到歷史正確的一邊,那就石破天驚,值得肯定。石破茂數月前上台時,筆者曾經擔心他做不長,現在希望他做得長。
去年10月底的好消息,可謂春江水暖鴨先知,中日關係回暖,來自一隻稀有珍禽,不少港人可能沒有注意到。日本宣布歸還16隻(9雌7雄)朱䴉給中國,去年10月31日大功告成,從羽田成功抵達北京。
朱䴉是被譽為「東方寶石」的珍稀鳥類,體型中等、羽毛潔白如雪,姿態優雅,是中華民族愛好吉祥與和平的象徵。20世紀末,朱䴉一度面臨滅絕的危機。1981年,中國科學家在陝西省洋縣發現了世界上僅存的7隻野生朱䴉,從此朱䴉種群復甦大有希望。從那時起,中國官民共同努力,開啟了朱䴉保護與復甦的偉大事業。
朱䴉屬於䴉科,羽毛潔白,長腿長嘴,在濕地環境中顯得格外優雅高貴。它們主要棲息在沼澤、濕地和河流附近,既是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華文化的重要象徵。朱䴉被視為吉祥之鳥,出現在詩詞和繪畫中,象徵着美好與和平。
去年10月,石破茂首次當選首相後,日本環境省宣布歸還16隻朱䴉給中國。這些朱䴉在新潟縣佐渡市出生,這次歸還標誌着自2016年以來,時隔8年又一次朱䴉交流活動。
朱䴉因為日本當年的捕獵和環境破壞而面臨滅絕的危險,最終無力回天,日本本土的朱䴉2003年宣布滅絕。在這之前,應日方的請求,中方同意協助。從1999年起,日方接受中方提供的朱䴉人工繁殖,還從中國引進朱䴉進行培育。根據中日雙方其後簽定的備忘錄,日本需要歸還一半由中國提供的朱䴉所繁育的後代給中國。
中國方面,歷經40多年的努力,通過人工繁育、野化放飛和棲息地保護等措施,取得突破性成功,朱䴉的數量已經從1981年發現時的7隻增加到現在的逾1.1萬隻。朱䴉的受威脅等級也從極危降為瀕危,基本上大功告成。2021年,朱䴉被列入中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我國對朱䴉的保護行動被譽為國際瀕危物種保護的成功典範。中國相關法律規定,打死一隻朱䴉,不論有意無意,一旦定罪,判處徒刑10年。
日本去年歸還中國朱䴉的消息,引發聯合國相關組織的關注,是生態保護領域國際合作的佳話,也為中日關係的正向發展注入新活力。朱䴉是東亞獨有的珍稀鳥類,是大自然饋贈給人類的珍貴禮物。日本侵華14年,不但戕害了中國人,更禍及多少自然物類?日本人如不深刻反省悔悟,天理不容。戰爭對日本人民自身也是彌天大禍,過度捕殺、森林砍伐以至複合污染,讓包括朱䴉在內的珍禽異獸(以至奇花稀樹)難以存續。日本早在1930年就已驚覺朱䴉的數量在急劇減少。到了1960年,日本本土的朱䴉幾乎絕跡,只留下美麗傳說。1963年,在新中國的和平環境下,中國科研人員幸運地發現朱䴉的蹤跡,從此以舉國體制傾盡全力,致力於朱䴉的保護和人工繁育工作。從建立自然保護區,到開展科研攻關,再到加強公眾教育,每一個環節都凝聚着中國人對朱䴉的深深關愛。
朱䴉和熊貓,一珍禽一異獸,是中華民族永遠的驕傲。
此次日本歸還朱䴉,並非偶然之舉,既是多年來兩國合作的結晶,也是中日政經關係回暖的象徵。在物類保護、生態平衡方面固然重要,朱䴉在中日兩國文化交流互動的過程中有着特殊地位和象徵意義。在中國文化中,朱䴉寄託着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日本文化因為源自中國,朱䴉同樣被尊崇為神鳥,代表着神聖與美好。兩國共同保護朱䴉的過程,是文化交流,是文明互鑒,是人文溝通,是命運共同。日本懂不懂得這樣想,是他們的事。
中日兩國在歷史問題、領土爭端、戰爭賠償,化解仇恨等方面仍存在不少問題尚未解決。日本人民大多數還是善良的,問題出在右翼民族主義殘餘(軍事)和跨國資本利益集團(財閥)。大和民族有恃強凌弱、欺善怕惡的部落基因。中國對待日本的唯一有效方法,是手持大棒,以泱泱大國的王道,以直報怨,以德服人,同時對日本保持高度警惕,警鐘長鳴。
朱䴉保護合作,讓中日兩國找到了共同的目標和利益,儘管起點不高,通過攜手保護朱䴉,兩國人民超越政治分歧對立,增進民間友誼互信,近期正迎來良好開端。估計今後半年之內的進程,石破茂會先訪美,然後再訪華。特朗普曾表示希望在他上任100天之內訪華。能否成事?就看台海局勢的發展。筆者認為今年是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