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評四方｜CIPS穩步推進　「美元霸權」難以為繼

文/關品方

中國在2015年建立了CIPS，即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現時的跨境支付系統有SWIFT（環球銀行間金融通訊協會支付系統）和CHIPS（清算所銀行同業間支付系統）兩種。印度和俄羅斯也有各自的跨境支付系統，但涵蓋規模及市場份額都不足論。

SWIFT的總部位於比利時，是全球性同業合作組織，成立於1973年，是全世界領先的金融（電）報文傳送服務機構，為全球從事經濟活動的社群提供金融報文傳送平台和通訊標準的服務，在國際貿易和商業活動中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現時全球每天（收取和）支付的金額平均超過4萬億美元（包括外匯買賣交收），SWIFT所佔份額在6成以上，是全球金融機構與其往來銀行之間的主要通訊通道。這個報文傳送平台、產品和服務對接了全球超過15,000家銀行、證券機構、市場基礎設施和企業用戶，覆蓋200多個國家和地區。SWIFT可謂雄霸一方，為一般所謂「美元霸權」提供厚實的助力。

另外還有一個美元跨境支付系統，簡稱CHIPS（中文名稱如上述），於1970年在紐約市建立，是跨國美元交易的主要結算渠道，比SWIFT更早一些，但現時規模和份額較小。CHIPS只處理美元交易，因為是貸記清算系統，每日進行淨額結算，因此極受歡迎，約佔全球美元交易總額的90%，對維護美元的國際地位和美元在國際間的資金流動的效率及安全十分重要。CHIPS成員有紐約清算所協會會員、紐約市商業銀行、大多數外國銀行在紐約的分支機構等金融組織。CHIPS租用了高速傳輸線路，有一個主機處理中心和一個備份處理中心。每日營業終止後，對賬後不管各客戶當天有多少筆交易，一律淨額收付，交易費用便宜，因此甚受歡迎。

CIPS作為新興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隨着人民幣國際化交易增加，將會在今後一段時間逐步拓展空間。人民幣國際化交易通過這個跨境支付系統處理，將來或會和SWIFT及CHIPS三分天下。前瞻未來，更快速更便捷的全球性跨境移動支付新技術將會出現（凡是有WIFI的地方，就可進行NFC近場交易，手機互相碰觸即時轉賬，重點是小額消費）。

最新消息：上月底滙豐銀行香港分公司已經直接參與CIPS，加入中國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這是滙豐銀行擴大人民幣業務的最佳捷徑。估計許多大型國際銀行將會陸續跟進，同時提供三個不同的跨境支付系統予客戶選擇，確保多樣化安排。在美元、日元、歐元以外，人民幣國際化的未來進程將可提速。

滙豐銀行1864年在香港成立，160年來的發展可謂舉世矚目，受惠於中國圖強復興的偉大征程和香港特區優越的條件地位，還有亞洲的崛起，滙豐銀行集團是香港特區一張亮麗的名片，是全世界重要的貿易及融資機構之一。滙豐這次直接參與CIPS的動作，幫助推動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的國際化進度，值得高度重視及充分肯定。

據傳滙豐銀行高層表示：滙豐香港分公司正式加入CIPS，預示美元的主導作用在全球範圍正在被稀釋，這個趨勢不可逆轉，同時亦是正常的進展方向；因為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人民幣不可能長期不被融合到全球貨幣的使用中去。這說法十分中肯，因為經濟發展正是歷史潮流的一部分，浩浩蕩蕩，順之者昌。

筆者的朋友、Euro Clear (香港) 總裁李建英對這方面有深入看法。事實上跨境支付系統相輔相成，貨幣之間買賣交換，互有需求。現時通過 CIPS 支付，平均每天大約5000億元人民幣，而且是最後的一站。指令CIPS進行支付款的金融機構，目前還是要用SWIFT電文彼此聯繫。香港目前的人民幣支付系統，每天的成交量達到3.3萬億元人民幣（是 CIPS 的6倍以上），也是用 SWIFT 電文聯繫。這裏面有很多複雜的技術性問題，說明互動互利、相輔相成才是正路。技術操作上，CIPS早晚會越發成熟，因為對人民幣的供求本身就是最大的原動力（動能是新質生產力之一），和平發展才是硬道理。

總而言之，筆者認為，全球貨幣供需最終一定見到美元、人民幣、歐元和日元各有其地位和角色。人民幣的重要性必定與日俱增，全球不可能再以美元定於一尊。CIPS的推出，最重要的效果是讓人民幣跨境支付的速度更快、成本更低，大大降低全球從事貿易和投資的企業使用人民幣做生意的難度。滙豐香港加入 CIPS，純粹是為了順應客戶的商業需求，因為人民幣在全球的使用有很大的增長空間，而且這個趨勢不可逆轉。一直以來，由美元主導全球支付的金融版圖正在發生變化，人民幣為全世界商業活動提供另一選擇。

自從 CIPS 2015年推出以來，9年的默默耕耘不尋常。全球經濟活動不以個別國家的政治領導人的主觀意志而轉移。21世紀新時代的趨勢是反對單邊主義，應該多元化，共同合作，互動互利，不搞對抗。你死我活、贏者獨取、極限逼迫的霸權思維絕對錯誤，最終只會令自己的生存空間被壓縮。估計強如美國聯邦儲備局（美聯儲）也將會面對無情的改革，且看特朗普上台後國際金融局面怎樣演變。

當前形勢下，國際金融架構改革的緊迫性相當突出。上月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六次會晤，認為金磚國家要發揮引領作用，深化財金合作，促進金融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維護高水平金融安全，做大做強新開發銀行，推動國際金融體系更好地反映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其中一個方面正正就是 CIPS 的擴大使用，以及將來金磚國家可能推出「金磚貨幣」，我們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