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岩
香港中文大學2022年發生更換校徽風波，引致公眾強烈質疑大學管治失當，繼而質疑校長段崇智管理不善，甚至有聲音促請段崇智即時引咎辭職。時間拖宕近兩年，中大校董會29日終於交代有關事件調查報告。主席查逸超批評大學管理層進行更改校徽出現誤判，尤其是決定繞過校董會及未有與持份者作充分諮詢，對此感到失望；又不能接受管理層未有充分配合校董會檢討修改校徽項目。
該份姍姍來遲的調查報告，雖然尚有諸多謎團待解，但卻清晰明確地回應了外界對段崇智管理失當的強烈質疑，段崇智作為大學最高管理決策者，在事件中負有不可推諉的責任，人貴有自知之明，由此亦知，段崇智由拒不認錯到後來不得不辭職，似乎並不冤。至於部分中大人聲稱段校長受到建制陣營的政治壓力才請辭，純屬無稽之談。
中大2022年10月曾無諮詢並繞過校董會直接決定更換校徽，當時公布的新校徽不再沿用原有設計的分割用色，改以紫色為單一底色的設計，凸顯「鳳」的形態。惟事前諮詢不足，校董會部份人也不知情，被批評欠美觀。其中蹊蹺的是，居然刻意刪除弘揚中國傳統文化的中文校訓，被指難以彰顯中大辦學宗旨，甚至被網民挪揄似鳳凰變「山雞」。
更換新校徽從行政程序到涉及理念各方面招致社會一面倒負評，惟這隻不招人喜歡的不倫不類的洋「山雞」，勉強生存僅一周，即胎死腹中，被校方的官網及各社交平台帳戶封殺，改回使用舊版校徽，隨後中大宣布恢復使用舊版校徽。
據大學管理層介紹，更換校徽是在未知會校董會且無諮詢的情況下，即公開招標，當時共有三家公司提交標書並參與遴選面試，最終選定委任顧問公司具有美資背景的奧美公共關係有限公司設計校徽。翻查資料，奧美為美國一間跨國廣告、市場行銷及公關公司，為全球最大廣告代理商之一，並於1972年設立香港辦公室。
而據公開披露的資料，整項更換徽標招標設計費用為400萬港幣，加上今次額外調查事件所花費的約60萬元，全數為公帑，若計入事件持續風波引致的各種會商及公關應對所需的行政開支，相信開支或已接近1000萬元，如此極不負責任的管治失當造成的公帑虛耗，只能由納稅人埋單。相信就是真正要追查責任，在當事的主事人段崇智已經明確決定辭職的情況下，其實已經很難追究各人所應擔當的行政責任。
雖然段崇智亦曾經表示，作為修改校徽事件最高領導，會為事情擔當最終責任；校董會將提升大學管治，避免再發生同類事情。但就在其表示願意對此負責之際，並無認真考慮引咎辭職。
中大校董會昨日對有關校徽風波提出4項決議：一是對大學管理層推行更改校徽項目過程中出現誤判，尤其是決定繞過大學校董會及未有與持份者作充分諮詢，校董會表示失望；二是校董會對中文大學管理層未有充分配合大學校董會檢討修改校徽項目，表示不能接受；三是知悉校長段崇智教授已表示，作為修改校徽項目的最高領導，會為事件負上整體責任；四是校董會將汲取經驗，並採取適當措施去提升大學管治，盡量避免同樣事件重現。
相關的調查結論很明顯是劍指段崇智，惟段崇智在各界強烈壓力下尤其是在立法會通過議員私人動議修訂大學條例後，繼續戀棧已經變得非常尷尬，於是乎不得不提出辭職，但卻非即時辭職，二是延任一年至2025年1月。其實，更換校徽風波只是恰逢其時地成為壓垮段崇智的最後一根稻草。段崇智在修例風波期間公然偏袒黑暴學生，毫無理據地指責所謂的警暴，才是大眾所不能接受的根本原因。而恰恰是因為感受到存續的危機，中大同仁居然打破大學慣例，操弄程序，提早一年為段崇智校長續任，結果引致輿論大嘩，使中大深陷風口旋渦，直接損害了大學聲譽。
中大校董會主席查逸超昨日指，段崇智2022年12月25日在校董會中，稱對整個事件負責任，至於段校長如何負責任，則交由校董會問責，該部份屬於人事問題，校董會繼續跟進。他說：「係咪負責辭職，同係咪負責任係兩個事情。」但無論如何追責，一般預料，整項更換校徽風波所引致的近1000萬元的公帑耗費，相信已經打水漂倒落吐露港海灣，所能看到的只是夕陽西下的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而已。
據悉，段崇智一直以各種理由拒絕出席相關的聽證會，就如同早前拒絕出席立法會動議修訂大學條例的會議一樣。查逸超亦十分無奈地表示：「咁我亦勸佢話，可唔可以今日唔出差？可唔可調出差日子，再褪遲或者褪早呀？第三就係使唔使自己出差，可唔可以有個副校代表出差呢？因為呢個校董會今日議題係對於大學好重要，我亦好想校長參與，但今日佢都係參與唔到。」
據身兼校董的立法會議員劉國勳透露，大學資源分配委員會曾一筆過批出1000萬元款項，卻未經過校董會批准，在在顯示大學管治存在明顯的失當。而段校長卻以出差為由，缺席今次會議交代責任，令人失望。段崇智如此迴避問責與其曾經表明的願意負責大相徑庭，顯示其口不對心，實無意負責。
不論如何，中大更換校徽風波似乎已經塵埃落定，就算校董會要問責追責，面對半年後將引退的段崇智校長，似乎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最後的問責或許也只是極考中國人智慧的幾句文字遊戲，關鍵的是，耗費的近千萬公帑，只能做呆壞賬撇賬，好在對中大來說，這筆負資產還不算為大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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