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品方
4年前的9月8日，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來到白宮會見特朗普。一張照片特別引起全球注意，反映特朗普的傲慢，武契奇的淡定。特朗普坐在他一張全球知名的巨大的橢圓辦公桌前面，身材高大（身高超過2米）的武契奇被安排擠坐在一沒有扶手的小椅子上。特朗普這樣對待一個國家元首，選擇在自己辦公室會見武契奇，而且把照片公開發布，簡直匪夷所思。一般人看到這個畫面，還以為是美國的下屬官員正在向特朗普述職，傳達的信息就是一個學生正在聽取老師的批評教訓。
武契奇作為國家元首被特朗普這樣刻意對待，是外交上被羞辱的行為。正常情形下，武契奇應拂袖而去，馬上抗議，引起外交風波。
美國和塞爾維亞會面，當時是為了解決歷史問題，在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支持下，科索沃在2008年獲得獨立。科索沃原本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因為分離主義作祟，南斯拉夫1992年解體，分裂成為六個國家。2008年塞爾維亞更一分為二，科索沃被獨立出去。自此塞科兩國經常發生衝突。美國表面上要調解塞爾維亞和科索沃的關係，其實是偏幫科索沃。
通過分裂別國從中取利，從來是美國的基本國策。科索沃原本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在美國通過北約在背後操縱下，糾纏16年後（2008年），終於讓科塞沃獲得獨立，美國可以說是罪魁禍首。之後12年（從2008到2020）塞科之間齟齬不斷。於是，特朗普讓武契奇來到美國，假裝調停，要讓塞科兩國正常交流，其實是居言臨下，向武契奇訓話。這實在有點誇張，反映美國霸權和特朗普「我大哂」的心態。
會見後，武契奇最終屈辱地簽定協議。在和特朗普進行會談時，他多次遭到了特朗普言辭侮辱，換作任何一個國家元首都受不了，但武契奇忍辱負重，選擇退讓妥協。武契奇在特朗普面前雙腿併攏正襟危坐的畫面，舉世震驚。俄羅斯外交發言人認為任何人和美國總統談話都應該翹起二郎腿；言外之意，一方面對武契奇的軟弱表示遺憾，另一方面對特朗普的傲慢表示不滿。
其後在記者會上，有記者向武契奇發問，請他談一下塞爾維亞和科索沃接下來應怎樣發展？這本來應該是由武契奇回答的問題，旁邊一位特朗普的內閣成員卻主動地搶咪侃侃而談，認為武契奇今後應怎樣怎樣做。美國喧賓奪主，居高臨下，越俎代庖，老子話事。這是特朗普的精心計算，通過蔑視武契奇釋放信息，霸凌行徑毫不掩飾。武契奇為了緩解尷尬，默默陪笑，不作解釋。媒體將這段新聞播出後，武契奇一時成為全世界議論的焦點，戲稱他是全球最軟弱的總統。
武契奇回國後在媒體發布會上表示：他自己在美國總統面前的坐姿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給塞爾維亞人民帶來什麼，他的目標是要讓塞爾維亞人民生活得美好。武契奇從2017起就任塞爾維亞總統以來，一直受到絕大多數塞爾維亞人民的擁戴，並非無因。
今次中國最高領導人出訪塞爾維亞，武契奇倒屣相迎，以最高規格和最高級別熱情款待，反映中塞之間的國際友誼牢固非比尋常，可以說是國際外交天花板式的典範。會談前兩國領導人來到政府大廈平台，廣場上15000多名塞爾維亞民眾揮舞中塞兩國國旗，表示最熱烈的歡迎。此情此景，和4年前武契奇在白宮得到的羞辱式冷待相對照，是最鮮明的比較。這既是元首外交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寫照，亦充分反映出武契奇內心的深刻領悟。此時無聲勝有聲，何用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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