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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遊記|大麻與藝術——意大利

文/胡說

四月假期,搶在最後一絲冬意離去前再度踏上那名為「歐羅巴」的大陸。因為計劃已久,早前預定的往返機票不過4000多港元,帶着「賺到了」的欣喜,拖着因興奮而未眠的眼袋,凌晨4點早早地爬起,草草洗漱便乘上的士趕往機場,司機看着睡眼惺忪的我們識趣地調低了電台的音量,一路無話。長途的飛行總是挫傷出遊興致的罪魁禍首,逼仄的空間、吵鬧的環境,還有難吃的食物。「披薩」!「燴飯」!「意麵」!一道道可惡的、起源於16小時後目的地的美食不合時宜地出現在我的腦海,於是暗下決心忍饑挨餓,讓自己的味蕾保持最渴望的狀態。

當地時間7點,飛機在夕陽下在位於羅馬的菲烏米奇諾機場順利降落。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上提前網購的電話卡,便如餓獸一般衝向電車。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羅馬之旅,但6年的時光對於一座城市還是太長,變化太大竟也迷路,手機沒有網絡,肚子飢腸轆轆,在髒亂車站東拐西繞,海鷗嘎嘎也似嘲笑。(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離海近20公里的羅馬會有那麼多的海鷗?這些水禽上岸竟兇猛無比,大搖大擺、三五成群地與人爭食)

投身街邊小店,店面不大,老闆頂着圓圓肚皮,頭上光禿禿的「地中海」象徵純正的意大利血統,餐牌有英語,但飢不擇食,便胡亂下單。結果便是兩張愁眉苦臉對着一張大餅上奇怪的植物。那是洋薊(Artichoke),「難以下嚥」的口碑早有耳聞。「不管了!」心裏一橫!一口下肚!餅皮的嚼勁、番茄的酸鮮、火腿的鹹香在口腔中炸開,稍稍咀嚼,一股脆甜便殺將出來。一口、兩口、三口,一張披薩便消失無蹤,隨後便是簡單的重複。

放滿洋薊的「Capricciosa」披薩。
豐盛的晚餐。

沒有踩雷的欣慰直到吃到一口牛排戛然而止,「意大利人跟中國人很像,」我對着伴侶說。「他們做肉也總Overcooked(過熟),好似怕吃到生的一樣。」兩人相識一笑,便不再管牛排,只顧大口吃餅。

吃到盡興,突然想起國內廣為流傳「綁住意大利人的手,他們便無法說話」的揶揄,便細細端詳其周圍用餐的人群。南歐用餐普遍較晚,已過9點,食客才陸續落座。坐在我前方的是兩對夫妻,其中一位丈夫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地分享見解,讓我們忍俊不禁,但除此以外好似也沒看到第二位「用手說話」之人。

「看來流言不實啊!」

「也許只有他是本地人呢?」我們相視一笑。

南歐的消費不高,但在外吃夜食還是不菲,簡單一餐老闆便笑納60歐元,特別是昂貴的飲品讓人肉疼(歐洲餐廳不會主動提供飲品,即使是水也需要付費)。

起身離開已是深夜,由於酒店在車站附近,而車站在歐洲幾乎等於地痞流氓、乞丐黑衣聚集地,匆匆行過卻依舊被街邊一驚一乍的吼叫、謾罵嚇得不輕,馬路上遺棄的笑氣瓶與破洞的大麻袋隨處可見。終於行到街角酒店,右手是燈紅酒綠的餐吧,左手是漆黑一片的車站,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羅馬火車站髒亂的外部。(網絡圖片)

再睜眼已是天光,比計劃的時間晚了2小時,索性沿街邊慢慢行去,看到參天大樹、枕草市民,品嘗《羅馬假日》的雪糕,撫摸令柯德莉夏萍花容失色的真理之嘴。意大利人是很慵懶的,時值周末,空氣中懶散的氛圍更是加重了一分,連狗也把頭埋進草坪,隨處便或癱或躺地曬太陽。過去常有人將意大利比喻為「歐洲中國」,如今鬥獸場下熱情兜售紀念品的阿米蔻們依在(Amico,意大利語朋友之意,他們總用這詞套近乎),國內景點卻已鮮見如此光景。

草上小憩的金毛。
公園枕草而眠者隨處可見。
夏天的羅馬鬥獸場。
講大話人的手會被真理之口吃掉。

走過帝國廣場大道,路旁的喧囂趕走了最後一絲代入感。意大利是屬於宗教與藝術的,下午3點,天空的烈日依舊毒辣到不得不帶上墨鏡的程度,但羅馬人已經開始跳舞、奏樂、禮拜了。教堂門口一對父子擲橄欖球,教堂神龕一名神父肅穆莊嚴,一門之隔。

聖母百花教堂穹頂。
禱告的神父。
教堂一角。

許願池比以前乾淨了,烏黑的硬幣被拾掇一空。

「創收商機啊!」

想起IG上拿信用卡在池水一刷的許願視頻 ,我泯然一笑。「那他們應該幫上帝裝台POS機。」

載歌載舞的人流晃得眼睛出神,意大利不屬於我,我心想。

獨眼的街頭畫家。
廣場上的「米高 積遜」。
廣場上的音樂家。
街邊的提琴手。

當「你問我愛你有多深……」的旋律從巷子傳來,幾乎所有亞洲面孔都做出了同樣的事——駐足、微笑、拍照,嘴巴也不自覺地哼唱起來,最後竟成為合唱,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已聚集起烏泱泱一群,大家鼓掌,禮貌而尷尬地問候兩句,便又成了陌生人,走向不同的路口。

夕陽落下,腿也打顫,癱坐在西班牙階梯上,舔舔Gelato(意式雪糕)。好似遊客的本地居民勇敢地坐滿了古蹟城牆的邊緣,那裏距離地面最少有10米高,令人膽戰心驚,他們淡然地拿出薯片、沙拉,甚至酒杯、紅酒,在黃昏上自飲自酌,分享生活,意大利確實是屬於他們的。

西班牙階梯上觀賞落日的羅馬人。

回到晚上下榻的民宿,房東恩佐(其實是一個中國人)正在吃晚飯,吃久了西餐的我們掏出買好的雞翅、生菜,打算在異國燒一頓鄉愁。恩佐以吃飽為由禮貌謝絕了我們的邀請,轉頭回屋,不一會又掉頭出來,一聲不吭地做起了煎蛋。疑惑之際忽然心跳加速、天旋地轉,跑到窗檯透氣。「這是自製的大麻黃油,你們剛來聞不慣很正常,」他翻找出一個餐盒熟練地打包裝好,尷尬笑笑。「我給朋友做的,一會給他們送去。」

我們也尷尬笑笑,隨後便回屋睡下,Ciao Roma,Ciao Italy。

房東家的小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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