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遊記（一）——昆明晚餐反思香港餐飲業性價比劣勢

文/馮煒光

筆者近日和朋友一家三口合共一行四人到了昆明。筆者航拍完被譽為世界100大高球場之一的昆明春城高球場後，便下榻昆明西山區滇池路的酒店。酒店的裙樓有商場，對面也有一個名為南亞風情第壹城的商場。這商場有室內和戶外步行街，店舖有蘋果、華為、小米、無印良品、霸王茶姬等一眾中外名牌，其檔次可想而知。霸王茶姬源自雲南，來到其發源地，當然要喝上一杯。筆者和朋友們在晚飯前各點了一杯霸王茶姬，每人拿着杯子由商場的步行街進入商場5樓。那裏是吃飯集中地，傣族餐、菌餐、雲南米線、川菜、日本放題、西餐以至鐡板燒都有。朋友想吃肉，但朋友的長輩想一嚐雲南的菌菇。我們在經過一家叫飛陽的鐡板燒店門口時，便問其服務員，可否進去就餐，但到同一層樓不遠處的菌餐點一份外賣，女服務員愉快地回應說：當然可以。

而在步行街閒逛時，筆者發現了一家名叫嘉華的餅店，有一個23元人民幣的純牛奶製的蛋糕，筆者便買了作為晚飯甜點，也同樣帶進了鐡板燒店。在我們四人大快朵頤時，鐵板燒餐桌上合共有四家店的產品：鐡板燒、菌、霸王茶姬茶和蛋糕。我們吃蛋糕時還向鐡板燒店服務員多要了四個小碟盛蛋糕。朋友本擬問他們要刀叉，但因為是鐡板燒店，沒有儲備西餐用的刀叉。朋友看着服務員誠懇的態度，還對筆者說：「他們真的是沒有刀叉，否則一定會提供。」說了這麼多，那我們四人在這個店光顧了什麼？我們點了豬肉、西冷、肥牛、霜降牛排、鷄排、土豆片，還點了兩瓶啤酒，意思意思一下。因為朋友說吃鐡板燒，沒有一點啤酒下肚，不夠爽。我們四人這頓飯吃到捧着肚子，又品嚐了其他三家店的產品，才盛惠408元人民幣。鐡板燒店沒有像香港般要額外收切餅費，也從來沒有因為有外來食品而有丁點黑臉。筆者頓感：這便是內地和香港餐飲業的性價比分別，也是港人假期時蜂擁北上用餐的原因之一。

讀者們覺得筆者在昆明的經驗會在香港發生嗎？肯定不會。香港餐飲業一直有個傳統，不管該店有沒有同類食品或飲品提供，一律不歡迎顧客帶外來的飲食品。若在香港，鐵板燒店門口的服務員肯定不歡迎我們帶外來食物，那筆者們只能轉移陣地。因為當時我們各人手中有霸王茶姬，筆者另一隻手還提着嘉華純牛奶蛋糕。香港的餐廳或許會容許你帶蛋糕進場，但要額外收切餅費，且往往切餅費會貴過蛋糕費，例如今次筆者的蛋糕才23元人民幣，折合港幣頂多26港元，而香港的切餅費動輒50-100港元。至於我們四人正在高興享用的霸王茶姬，頂多只能攜帶入店，但絕不能在香港的鐡板燒店中享用。至於想買一份菌外賣讓朋友的長輩品嚐一下，那是想也不用想。

筆者曾當面問過香港餐飲聯業協會會長黃家和本地餐飲業近況，黃會長答曰一字：「差」。筆者當時猜想可能是因為性價比。昆明經驗告訴筆者：性價比不光是內地較香港便宜，而是內地的餐廳一般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筆者相信除非你刻意把別家鐡板燒店食品帶進去昆明的飛陽鐡板燒店，否則店員根本不會阻止你同場享用其他餐飲店產品。有人會說：「因為香港商場租金貴，所以無法和內地餐飲同行比較」。這是砌詞。因為飛陽鐵板燒店在昆明南亞風情第壹城的租金，相對昆明的生活水平，難道會特別便宜嗎？租金從來都是零售、餐飲業的最主要成本之一，各城市皆然。除非你是到了農村野外吃東西，那些店面可能只是農家自己搭建的房屋，那麼租金當然便宜。因此香港餐飲業以「租金貴」來拒絕自己沒有提供的外來食、飲品只是砌詞，只是傳統以來不喜歡別家產品在自己門店內「篤眼篤鼻」而已。然而，這便是內地商場餐飲業的性價比優勢。這樣的性價比是香港無法提供的，也是內地旅客來香港時，非常不習慣的一點。

有內地朋友姐弟倆今年3月到香港旅遊，她們各拿着一瓶擰緊瓶蓋的可樂到一家漢堡包店坐下來，竟然被店員要求把這兩瓶可樂放在桌底下面。姐弟倆頓感奇怪，原來香港和內地的餐飲規矩是這麼不同的。

今次同行的香港朋友還有一次非常不愉快的經歴：在尖沙咀一家著名商場內有一家很有名的牛角包店。朋友慕名買了，並擬在該店旁邊不遠處的美食廣場（FoodCourt)坐下來享用。怎知這美食廣場內每一張桌面上都貼上貼紙，寫明「請不要在此享用牛角包」。朋友估計是因為該牛角包店只付了店舖租金，而沒有付美食廣場的桌子租金。朋友無奈只能拿着牛角包跑到尖沙咀海旁的長廊上享用。雖然長廊同屬一地產集團，但至少不會像其美食廣場內的桌面上貼上「不准在此享用牛角包」的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