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導祖
上期我們探討了初創科技企業尤其是生物科技企業融資難的問題，我們認為實際調研中企業反映的微觀問題均可以在宏觀和中觀層面解決。從宏觀上，政府單純着眼於提高資助額並不足以撐起香港創科中心甚至只是生物科技中心的地位，必須從政策上四兩撥千斤，營造盈利效應吸引民間創投資金湧入才是具備槓桿效應的聰明之道，而要做到這點只需要採取兩個措施：（1）取消股票印花稅，以複合非線性的城市預算思維取代線性的企業預算思維，算大賬舍小賬，重新燃起科技投資熱潮；（2）對總部基地位於香港的生物科技企業在港上市開設優先通道，吸引創投資金在同行業同等條件下優先選擇在港企業。而在中觀上，科學園區應引導本地企業擴大推廣面，與不同語言文化圈的投資銀行對接，多與專業性機構投資者互動，豐富資金來源。至於微觀則是屬於企業運營本身在產品、銷售領域應該考慮的。
在這一問題的研討時，導祖接觸到一個新的概念：知識產權融資，指用知識產權資產（包括商標、設計權、專利及版權）來獲取信貸，這一融資方式正受到成熟市場越來越多的重視，其形式包括作為貸款的直接抵押品，證券化，售後回租和創投債務等。這一新型融資方式也符合香港作為區域性知識產權貿易中心的定位，有機會筆者將深入學習。
本期我們將頭腦風暴探討商業化中的產業化問題。所謂商業化，就是科學家將實驗室研究成果運用到具體可實用的行業，並通過製造過程形成可供銷售的產品，銷售予使用者（或消費者）以取得財務收入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有幾個關鍵環節，第一就是研究成果產業化，我們知道實驗室研究成果並不代表立刻可以在產業上予以運用，其與產業化之間的鏈條或直接或間接，本期我們將以生物製藥行業舉例。第二就是產業化研究成果通過製造過程成為產品，第三個環節就是產品的推廣銷售實現收入，在這個環節還需要一定的管理支持。
在生物製藥行業，科學家欲將經過多次實驗證明有效的分子式變成真正的藥品，中間是需要一個相當長過程的，首先，需要用更多的實驗證明其有效性，其次，需要樣品進行臨床實驗，這還不包括其間與監管相關的諸多手續。為服務這個產業化的環節，促成了一個外包行業的誕生，即CRO（Contract Research Organization）合同外包研究行業，這方面的翹楚是總部位於江蘇的藥明集團和總部位於浙江的泰格醫藥，二者均在港交所上市，而珠三角大灣區在這方面的集群特徵並不顯著。當分子式經過海量試驗證明有效，而樣品又經大量臨床實驗證明療效後，就進入批量化的產品生產環節。在這個階段亦有一個外包行業提供支持，即CDMO（Contract Development and Manufacturing Organization）合同外包發展和製造業。這說明在從實驗室成果走向可供銷售的產品這一個階段兩個環節，個體和團隊實力弱小的科學家或難以支持需要龐大財政資源的產業化，或難以應付需要繁雜手續和運營能力的產業化過程，或需要提高效率避免被後來者居上，藉助CRO和CDMO公司是個理性的選擇。
這種外包行業的興起還有個典型的例子就是芯片製造業，當年張忠謀創立台積電就是有見於芯片設計的研究成果走向產業化成品帶來的需求。從微觀調研中得知，大學研究成果轉化基金在與科學家對接時其中一個困擾就是部分科學家對自己的綜合能力有過高的估計，希望把握產業化和商業化全程主動權，但又不願意放棄教職全力以赴，而在產業化和商業化過程中又較為信任非專業的親友，導致整個過程效率大為降低，對投資成果帶來損害。筆者認為，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情，科學研究是專業，運營組織管理也是專業。如果科學家能夠在身邊聚集起各方面的專業人才，並有足夠的財政資源支持，全程管控產業化和商業化進程無可厚非。但是如果缺乏各方面的人才資源，藉助外部力量更有利於其利益最大化，更何況跨國大型藥企絕大部分成果亦是收購而來（輝瑞的mRNA疫苗即是來自於其資助的德國Biontech公司），研究成果被潛在收購的需求巨大。因此，在大灣區大力發展CRO和CDMO行業，或引進跨國藥企設點，不僅可彌補區域產業空白，對本港建設生物科技中心，實現研究成果產業化也將大有裨益。
當然，如果打着創業旗號，實則抱着打工心態（譬如公司巨額虧損卻拿高薪，或者家用都在公司報銷）的個別科學家遇見個別錢多人傻或只求概念的創投資金，那就是另外的故事，只是你情我願，我們也就祝他們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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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論道｜創科連接大灣區（五）：解決初創生物科技企業發展遇到的融資問題
山野論道｜創科連接大灣區（四）：不能用中介思維建設香港生物科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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