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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種生活|台胞在大陸開火車 體驗「貼地飛行」的中國速度

再過10個月,台胞何志剛就要退休了。2022年大年初一凌晨6時,這位已經在大陸鐵路系統工作了33年的火車司機,如往常一樣,帶着工具包準時出現在派班室,酒測、寫IC卡、核對運行安排等各項出勤前的流程完畢後,他開啟了一天12小時的上班時間。何志剛見證了大陸鐵路的飛速發展,雖然沒有開過高鐵,但「貼地飛行」的速度,讓他感到身為中國人的自豪。

何志剛如26年前一樣,確認內燃機車狀況後準備啟動火車。(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何志剛的戶口本上寫着「籍貫:台灣 花蓮」,父子兩代人都是大陸鐵路系統員工。何志剛的工作地在福建省漳州市郭坑,這是福建省內重要的貨物裝運調配站,而他則是中國鐵路南昌局集團公司福州機務段的火車司機。調配站內,何志剛和同事們每天負責調運南來北往的糧食、水泥、煤鐵礦石等大宗物資,以及從廈門開往莫斯科等地的中歐班列的物資調配。

1944年,何志剛的父親何雲卿從台灣到大陸,從此就留在了大陸。參加抗美援朝戰爭後,何雲卿被分配修建鷹廈鐵路。這是一條鏈接江西和福建兩省的鐵路,也是福建省第一條出省鐵路,中國東南沿海重要的鐵路幹線。

何志剛向記者展示其父何雲卿的相片、參加1951年戰鬥的立功獎狀等遺物。(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父親是8級電焊工,頂級了,工作很辛苦,還作為優秀職工代表參加過當年南昌鐵路局第一屆職工代表大會。他覺得我當司機不用風吹日曬,很高興。」考上福州鐵路運輸學校的何志剛,1989年畢業並到了鐵路系統工作。父親所說的「不用風吹日曬」倒成了真,但剛開始工作的何志剛也經歷了不少「淬煉」。

彼時,福建仍使用100多年前發明的蒸汽機車。一開始,何志剛的崗位是司爐。「蒸汽機車通過燒煤產生蒸汽帶動火車,司爐就是一鐵鍬一鐵鍬鏟煤進爐子裏燒,一個班下來要鏟兩噸煤。」何志剛想起這些,不由得苦笑,「那時候上班渾身都是『烏漆嘛黑』,鍋爐裏面800℃,司機室裏80℃。」

半年後,何志剛當上了蒸汽機車副司機,仍要輪班鏟煤,又幹了4年。即便工作環境沒有想像中美好,一個班12個小時,哪怕沒有任務也要一直留在司機室,做到「車不離人、人不離車」。「為了保持車輛最好的運行狀態,沒有任務時,下車檢修也成了我們極好的休閒。」1996年,他考取了火車司機證,改開內燃機,並從內燃機司機做到了司機長。

火車出發前,何志剛在檢查內燃機車。(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2005年,何志剛到台灣旅遊。眼見台灣十分發達的捷運,且已進行了時速300公里的試驗,身為火車司機的何志剛心生感慨,因為福建第一條時速200公里的溫福鐵路才剛開始動工。從那之後,短短幾年福建相繼通車了6條高速鐵路,成為了中國首個實現市市通高鐵的省份。

值乘機車的何志剛正按照標準作業流程,探出上半身,作出確認信號手勢。(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長年的職業習慣,令到何志剛開汽車也極其嚴格遵守交通規則。「開火車不能出軌。」他笑着說。而隨着年齡漸長,何志剛對妻女愈發感到愧疚。「我就一個女兒,老婆去醫院生產的那天,剛好是我的班,開着火車也不能停下來說我要請假。孩子出生的時候,不能陪着她們,覺得挺對不起她們。」

何志剛說,聽了歌曲《2035去台灣》心情激動,期待兩岸早日統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開着火車到台灣。(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這些年,中國鐵路發展迅猛。「以前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路程,現在動車一兩個小時就到了。時速350公里的高鐵,真的就如老百姓說的『插着翅膀就能飛』」。去年,國務院公布《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福建到台北的支線也赫然在列。雖然即將退休,但得知消息的何志剛仍十分興奮:「期待我能開着火車去台灣,去花蓮老家看看,完成父親尋找花蓮親人的心願。」

何志剛一直保存着1992年台灣姑姑寄來的家信。(點新聞記者蔣煌基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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