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德武
「2022年也是2020年」（ TWENTY TWENTY TWO被讀成TWENTY TWENTY,TOO），這是網絡的一個笑話。
從疫情的角度看，2022年的冬天與2020年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例如，2022年初全球新冠感染人數急劇上升，醫院一床難求，死亡病例也在快速增加。但不同的是，2022年全球對新冠不再恐慌，變得越來越「脫敏」，當然對死亡也變得越來越麻木。不過，2022年當下的困境與其說是天災，還不如說更多的是人禍。
自2020年12月中旬開始，全球就開始大規模接種疫苗，但由於「疫苗民族主義」作崇，發達國家大肆囤積疫苗，致使全球「疫苗鴻溝」不斷擴大。一邊是發達國家疫苗過剩，一邊是發展中國家「一苗難求」。直到一些疫苗快過期了，歐洲國家趕忙拿來捐給非洲國家。發達國家除了為自己的捐助行為立了一個「道德豐碑」之外，對這些國家的抗疫起不到任何實質性作用。尼日利亞去年12月不得不銷毀100多萬劑疫苗，造成了巨大浪費。廣大非洲地區的接種率至今還停留在個位數，Omicron（奧密克戎）變種正是在這塊土地上實現了大規模突變，進而回過頭來反噬發達國家。
儘管Omicron的毒性大幅度降低，且整體住院率明顯下降，但是病毒的傳播速度十分驚人，感染基數巨大，美國的日感染人數突破百萬，法國的日感染人數也達到30萬以上，導致住院的絕對人數不減反增，各大醫院人滿為患、醫護人員嚴重短缺也就不足為怪了。
《洛杉磯時報》1月1日曾刊發長文，稱2021年對美國人來說是愚蠢的一年，不僅因為發生了1.6國會山暴動，讓「美式民主」光環褪色，更重要的是，在人類研製出新冠疫苗之後，美國迄今仍有5000萬符合接種條件的人拒絕打疫苗，「成為世界上最愚蠢的一類人」。正如美國布朗大學公共衞生學院院長所言，疫苗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也是拯救生命的最便捷方式。眾所周知，一個人自出生開始就接種了六、七種疫苗，如果人類拒絕接種新冠疫苗，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美國的有關統計表明，死亡的82多萬人當中，65歲以上的老人佔了近70%；在住院人群中，約75%是沒有接種疫苗者。可見，反疫苗者的所作所為不僅毒害他人，更是成為自己的掘墓人。
傳染病的爆發，是全球公共衞生的災難。適當採取強制性措施，本是各國公共衞生政策的應有之義，但是在「尊重自由」的旗幟之下，西方國家的政府畏首畏尾，做了少數人的「政策尾巴」，致使強制接種疫苗令、居家隔離令和強制口罩令等無法推行，客觀上成為病毒傳播的「同謀和幫兇」。
「疫苗護照」在西方國家討論多時，但是至今無法形成統一的全球公共政策。一些人認為，疫苗護照對弱勢群體有歧視之嫌，所以推行起來遇到了強大阻力。不過，在筆者看來，能在國際上旅行的人士根本算不上弱勢群體，身體到了不能打疫苗的程度，何來國際旅行的自身安全？
以網壇「一哥」祖高域（內地稱德約科維奇）為例，作為一位體育明星，身體素質絕對一流，其網壇成就也是他本人的天賦與科學訓練的結果。疫苗是科學的產物毋庸置疑，但是祖高域卻成為一位反疫苗人士，認為自己的身體足以抵擋病毒的進攻。儘管全球大滿貫賽事一直要求參賽選手接種疫苗，但他一直拒絕接種，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裏，居然兩次中招。全球反疫苗人士也因此把他作為捍衛自由的象徵。1月17日開幕的澳洲網球公開賽，本該是他創造歷史的機會，現在卻因沒有接種疫苗，被澳洲海關扣留，認為其不符合「疫苗豁免」的條件，儘管墨爾本所在的維多利亞州給其開具「豁免疫苗證明」，聯邦政府的內務部也同意放行，但是聯邦政府入境部門卻認為，獲得簽證是一回事，但入境條件是另一回事。祖高域以「曾感染新冠為由」申請疫苗豁免的條件是不充分的。今年5月，澳洲就要大選，莫里森總理有意競選連任。目前澳洲成人接種率達到90%以上，全國最近一周每天的感染人數突破6萬，也是疫情以來的最高記錄，人們對不接種疫苗者十分反感。在這種情況下，莫里森選擇與大多數選民站在一起，稱「規則就是規則，沒有人擁有特權。」不過，在一些人看來，莫里森講這番話也是一個笑話，估計換個美國網球明星入境，大概率是放人家一馬。澳洲人阿桑奇因「維基解密事件」遭到美國追殺至今，也沒聽說這位總理為自家人辯護過一句，讓美國人遵守國際通行的規則。
祖高域被吊銷了簽證，他的律師立即申請禁制令，阻止其被驅逐出境。目前祖高域正在澳洲的公園酒店等待今日（10日）的開庭。如果法院維持聯邦政府的決定，那就意味着三年之內，祖高域不能入境澳洲，對於一個34歲的運動員來說，差不多等於宣告與澳網永遠說再見了！如果運氣好的話，祖高域這一次可以僥倖逃過一劫，再趕緊申請臨時簽證，但估計心情已大受影響，能不能奪得冠軍就難說了，想必拿度（內地稱納達爾）在背後偷着樂。祖高域、拿度和費達拿(內地稱費德勒)目前都擁有20個大滿貫冠軍的頭銜，費達拿因膝蓋受傷不能參賽，所以，澳網賽場上的懸念已經不多。
在全球疫情肆虐的今天，祖高域作為世界級的體育明星所做的示範成了一個壞榜樣，博得不了大多數人的同情。儘管有一批他的球迷到其關押的酒店外抗議，塞爾維亞總統和祖高域的父母也為之打抱不平，稱這是澳洲政府的一次「政治獵巫」，祖高域不應作為「囚犯」對待。且不論祖高域是否成為澳洲聯邦政府與州政府、澳網組織者之間溝通不暢、協調不力的犧牲品，但就祖高域的個人表現而言，明知不接種的後果卻要通過冒險的做法，期待獲得特殊待遇，也是自我膨脹的結果，進而把自己推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
2022年的冬天依然是一個寒冬，全世界都在期盼這是最後一個寒冬。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新冠面前早已投降，走上了與病毒共存的道路。美國政府官員早就警告，打疫苗者，這個冬天相對容易挺過去，而對不打疫苗者來說將是一場災難。拜登總統也於去年12月27日公開承認「並不存在聯邦政府層面的解決辦法，這些問題需要在州一級得到解決，我給州長們的信息很簡單：你們需要什麼就直說，我們會盡自己所能為你們提供支持。」這些話聽起來似曾相識，特朗普在2020年也說過類似的話，當時被拜登揪出作為靶子，認為其抗疫態度消極。這一次由拜登親口講出，是何等的諷刺。
拜登政府能做的是呼籲人們盡快接種疫苗，這是2022年走出冬天的唯一辦法。美國疾控中心也開始討論對疫苗接種者出台全面的出行政策，讓這些人可以回歸正常生活，而不必受到各種約束，從而與不接種者的政策區別開來。可以預料，西方國家大體上都會循着這個思路，強行讓人們學會「與病毒共存」，社會達爾文主義將在今後得到進一步強化。
被Omicron包圍的中國在2022年將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中國外防輸入的壓力不是減少了，反而在不斷增大，正陷入「防不勝防」的怪圈。國際社會把中國的「動態清零政策」視為2022年的一大政策風險點，理由是中國不時的局部封城動作會帶來全球供應鏈的混亂。各種跡象表明，2022年中國面對Omicron的挑戰無疑是巨大的。筆者認為，一方面，中國需要從上至下就新冠病毒進行全面的「脫敏」教育，畢竟我們已有12億多人打了疫苗，要相信科學的威力，相信疫苗對重症的保護力，不要因為自己不幸感染了新冠就哭天喊地、認為「末日將臨」。另一方面要加快為老年人和小孩接種疫苗。畢竟我們還有2億多人沒有接種，這依然是一個天文數字，在這部分人沒有變得相對安全之前，任何放寬防疫政策的措施出台都是無法想像的。
（作者為大公報副總編輯 來源：「公評世界」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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