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園犀利哥」佛係瞓街 患絕症自斬社會關係

世紀疫症下,人人匆忙趕返家避疫,但無家者的「家」—各間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每晚10時後禁堂食,發出「逐客令」,無家者四散瑟縮於街角、公園不同角落,多數人是為勢所迫露宿街頭,但唯一異類是擁有大學學歷、人稱「維園犀利哥」的Simon,是其選擇,自言此舉助他擺脫所有人際關係,過着極度「佛系」的生活,家人、朋友、未來,以至目前的疫情統統與他無關,唯一上心的是三餐一宿。

當時針悄悄轉到晚上10時正,原本懶洋洋窩在麥當勞快餐店內的一眾無家者,不情不願站起來,伸伸懶腰,然後提起大袋細袋的家當,茫茫然離開快餐店,免得被店員面斥不雅。衣衫襤褸的無家者中,卻有一人戴着頭巾、衣着筆挺、企理,在人堆中格外突出醒目,他就是人稱「維園犀利哥」的Simon。

入夜後,犀利哥及其他露宿者在維園快餐廳內百無聊賴地看手機。

他機械式的拎着細軟,跨過馬路回到熟悉的「老家」—維園涼亭,然後在包袱內掏出睡袋鋪在地上,準備大被冚過頭,他淡淡然向記者說:「疫情?對於我來講,真係無乜大影響。麥當勞唔畀過夜,我哋只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疫情對於我們露宿者的影響沒有你們想像般大。」

犀利哥在維園涼亭的角落裏席地而眠,「凍就用睡袋,熱就除衫。」

維園露宿者增要爭位瞓

對於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無家者,隨處都是床,禁晚市堂食政策下不能在麥當勞裏嘆着冷氣過夜,他便回到維園餵蚊。不過,他都察覺到維園變熱鬧了,「麥當勞禁晚市堂食後,的確多了不少人睡維園,基本每個角落都有(無家者)。」

露宿者與散步的人互相熟視無睹。

除了瞓維園的無家者增多,他要爭位瞓外,疫情對他而言卻不值一提,「都只不過是洗多咗手,又要戴住口罩,否則會被捉,但有時部分人(無家者)偷雞連戴都懶得戴!」縱然不時教會或有心人會向他送上口罩,但他不是天天替換,總之用到爛才會換。他漫不經心說:「吃得飽、有地方瞓,其他的與我無關緊要。」

驗出鼻咽癌表情無緊要

不怕「中招」會死嗎?他冷笑一聲,一副生亦何歡,死又何懼的人生態度。他沉默一會,目光凝望遠處,似在追憶往事,突然他垂下頭吐出心底話說:「我驗出患上鼻咽癌,需要錢到醫院看病,現在癌細胞已擴散到肺部了。」此話使記者內心震驚不已,但犀利哥的臉上不曾泛起任何情緒變化,好像癌症、肺炎,生老病死等對於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維園內幾乎每個能遮雨的地方都有露宿者的身影。

擁學位自願瞓街辭工紓壓斷六親

「維園犀利哥」是無家者中的異類,他擁有大學學士學位資格,攻讀化學系,露宿也不是為勢所迫,而是自願「瞓街」。在他身上充分體現「性格決定命運」的道理,他自小性格內向,與家人關係疏離,久而久之變得不擅長、甚至懼怕處理人際關係和待人接物。

這種性格在他畢業投身社會後嚴重影響他的身心,「工作壓力好大,用好多方法紓壓。」但到後來,他出現逃避心態,頻頻請病假,之後更索性辭工。1997年,逃避心理作祟下,他帶着僅有的積蓄和拋下要好的女朋友,隻身到澳門,目的只為到一個無人認識他的地方,脫離所有人際關係。如今回想這段往事,他坦言從不後悔,唯一遺憾是對前女友不辭而別,傷害了對方。

澳門瞓賭場終被遣返

在陌生的澳門,他是一名無相干的過客,使他能毫不在乎別人目光自在地生活,曾瞓公園、瞓天橋底,瞓得最多是賭場,並能拿取賭場的免費食物,最終被賭場列為不受歡迎人物,被澳門警方遣返回港。

返港後,他亦沒聯絡家人,孑然一身在「維園生活圈」活動,早上到維園的公共更衣室洗漱,然後到旁邊的中央圖書館看書、寫網誌消磨時間,入夜便到維園或麥當勞休息。回港初期,他曾領取了兩年的綜援金,但因為厭惡與社署或社工打交道,之後放棄領取綜援,靠執拾殘羹剩飯充飢維生。兩年前,犀利哥證實患頑疾,迫不得已再度領取綜援金。

繁華都市裏,人人力爭上游,犀利哥卻一貫「佛系」人生觀,對疫情、未來、生活,依舊毫不在乎,「無乜打算,現在咁樣都幾好,我已經放棄了所有的社會關係,如今好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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