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品方
近年由於因緣際會，筆者多次到訪位於廣東的雲浮新興縣。不怕浮雲遮望眼，洞察千年世間情。雲浮新興古有六祖惠能，近代有葉季壯。
本文筆者將介紹葉季壯，還有他和周恩來、鄧小平及葉劍英等人的交往。葉季壯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解放軍卓越的「紅管家」，也是新中國財經與對外貿易事業的重要奠基人。
他1893年於廣東雲浮新興六祖鎮水渭村出生，1925年（32歲）才參加革命工作，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他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長期負責黨軍兩方面的後勤與財經工作，參與了很多重大歷史事件。早期他參與了省港大罷工，活躍在江門、廣州等地，可謂粵港澳大灣區出身的革命英雄。他在紅軍時期參加了鄧小平領導的百色起義，任紅七軍軍委委員和經理處處長。他在紅七軍首創將薪餉分級制改為官兵一致的供給制，建立了部隊早期的財經與供給制度。葉季壯歷任紅一方面軍、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總供給部部長等職，參加了長征，期間負責重要的後勤工作，默默耕耘，辛勤付出。
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時期，葉季壯主要擔任中共中央軍委後方勤務部部長。1945年抗戰勝利後，葉季壯奉命赴東北出任東北人民自治軍（後改稱「東北民主聯軍」）總後勤部部長，同時兼任東北銀行總行行長等職，為建立及鞏固東北根據地作出重要貢獻。1945年，為了方便與蘇軍接洽，中央派出了多位代表，其中有三人被授予中將軍銜，分別是彭真、陳雲和葉季壯。葉委壯是最早獲授軍銜的將領之一。這三人的共同特點是擅長處理經濟相關工作。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葉季壯成為國家財經和對外貿易戰線的主要領導人之一，歷任中央人民政府貿易部部長、對外貿易部部長、政務院財經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財貿辦公室副主任等職。葉季壯也是第八屆中共中央委員。
葉季壯一生廉潔奉公，長期主持後勤供應與財經貿易工作，被譽為「紅管家」。莫文驊有詩讚譽他的一生：「戰時籌軍食，艱苦計錙銖。立國主外貿，四海積財資。秉公耀日月，清白不徇私。理財稱前輩，德行眾所師。」他在新興的故居於2023年被納入廣東省第二批革命文物名錄。此前筆者已前去參訪過，明年或有機會再度參訪。
筆者主修經濟副修統計，進而攻讀經營管理、交通運輸、銀行貨幣、保險會計、國際金融以及發展策略，深感經國濟民、當家不易。葉季壯和彭真、陳雲從事經濟工作細緻認真，實事求是，默默耕耘，卓然有序。老一輩領導在建國後的多年努力，為1979年國家轉型進入改革開放新階段作出的鋪墊工作，成績斐然，毫不簡單。
葉季壯與周恩來在行政架構上是直接上下級的工作關係，還有與葉劍英和鄧小平，他們既有工作關係，也有革命同志間的深厚情誼。
周恩來作為當時的國務院總理，是葉季壯的直接上級領導，兩人的工作聯繫主要體現在國家經濟與外交事務方面。葉季壯建國初期曾擔任國務院財貿辦公室副主任，1958年3月起任中共中央外事小組成員。周總理領導國務院全面工作並親自主持外交事務。葉季壯在這兩個重要領域都是周總理的直接下屬。1960年代初期的經濟困難時期，葉季壯協助陳雲、李先念等採取措施活躍市場、恢復經濟，這些工作都是在國務院統一領導下進行。外交活動方面，葉季壯1955年曾隨周總理到印度尼西亞參加亞非會議（即「萬隆會議」），亦曾率領中國貿易代表團訪問部分非洲國家，這些工作體現了他在周總理領導下的外事協作關係。他還曾代表國家和蘇聯談判經貿方面的問題。
相較於與周恩來明確的上下級關係，葉季壯與葉劍英和鄧小平更多是同志間的尊重與工作上的交集，且三人都與周總理關係密切，形成了緊密的「工作+戰友」的情誼。他們都是務實謹慎地、兢兢業業地、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的典型。
1967年6月葉季壯病逝，周總理、陳雲和葉劍英等中央領導同志出席了他的追悼會，體現了老一輩革命家之間深厚的革命情誼和對葉季壯工作成績的高度肯定。他們都是經歷過兩萬五千里長征考驗的老戰友。
葉劍英和葉季壯在工作上的交集，主要在革命戰爭時期和新中國成立初期。他們有南泥灣開荒的共同經歷。1942年延安大生產運動期間，葉季壯與朱德、葉劍英、王震等一起在南泥灣開荒種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共同克服物資匱乏的困難。在後勤與軍事工作方面的配合，葉季壯長期負責後勤供應，葉劍英作為軍事指揮員，兩人在保障部隊物資和作戰需求方面有密切協作。新中國成立初期，雙葉共同參與國家建設。葉季壯擔任貿易部部長，葉劍英主持軍事科學院工作，在各自領域為經濟建設與軍事發展貢獻力量。兩人在工作之外還有深厚的戰友情誼。
葉季壯是「南寧兵變」的領導人之一。1929年12月，百色起義期間，鄧小平和葉季壯均參與其中，具體角色不同。鄧小平是核心領導、紅七軍前敵委員會書記兼政治委員，負責統籌全局、戰略決策和組織協調。葉季壯參與了起義的準備工作，但未直接參與軍事指揮。起義後，葉季壯任紅七軍財經委員會主任和經理處處長，負責後勤支持、保障部隊運作。長征期間，葉季壯任中國工農紅軍總供給部部長兼政委；抗戰期間，任八路軍總後勤部部長，陝甘寧邊區物資局局長；解放後任中央貿易部部長、對外貿易部部長、政務院財經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財貿辦公室副主任等。
葉季壯1893年出生，1912年（19歲）考入廣東省立法政學堂；1914年畢業後曾任見習司法官、新興縣署總務科長。1925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後即被任命為中共廣東區委特派員。當年因為國共合作，他同時擔任國民黨廣東省黨部巡視員，負責巡視及指導高要、新興、江門、新會、台山等縣的革命鬥爭。1929年9月，葉季壯被省委派往廣西南寧從事兵運工作。葉季壯到南寧後，任廣西警備第四大隊經理處處長，同時擔任中共第四大隊支部書記，協助張雲逸、李謙等整頓及改造部隊；隨即協助鄧小平、俞作豫等領導發動南寧兵變，將由共產黨掌握的廣西警備第四、第五大隊和教導總隊分別撤退往右江和左江地區。百色起義後，葉季壯參與領導紅七軍和右江蘇區的各項建設。1930年春，他參加了紅七軍第一、二縱隊在黔桂邊界進行游擊戰；1931年7月隨軍到達江西中央蘇區，歷任紅七軍政治部主任，紅軍總政治部政務處處長兼組織部部長，紅一方面軍供給部部長兼政委，軍委總供給部部長兼政委；參加中央革命根據地第三次至第五次反「圍剿」作戰。
抗日戰爭期間，葉季壯擔任八路軍軍需處處長、總後勤部部長兼政委。抗戰勝利後，任中央東北局委員，東北民主聯軍（後改為「東北人民解放軍」）後勤部部長，東北人民政府財政部部長和商業部部長等職務，協助陳雲、李富春、李先念等領導東北解放區的財政經濟建設，有力地支持了解放軍在遼瀋戰役及平津戰役中取勝。
新中國成立後，葉季壯主要負責國內貿易和財經工作以及對外貿易部部長兼黨組書記等職。1967年6月他在北京逝世，享年74歲。在中央為他舉行的追悼會上，周總理深情地回顧了葉季壯在建軍、後勤、外貿、援外等方面的卓著貢獻，「中央把每一個任務交給了葉季壯同志，他總是反覆地思考，很好地完成。」這就是中央給予他的崇高評價。
像葉季壯這樣的領導，不論職位高低，都是為國民革命、國家建設和民族復興全力以赴、貢獻一生的人。筆者近日到江門市參訪，在江海區產業共享展廳留意到對葉季壯的介紹，於是想起多年前到過他在新興的祖居。轉眼間，葉季壯逝世已58年。葉季壯是廣東人，講廣東白話。撫今追昔，當年的經濟財務工作是創業維艱，如今廣東省在《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指引下，起着「火車頭」的引領作用。謹以此文，簡單縷述葉季壯平凡而偉大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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