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評四方｜抗日名將陳賡桃　解放茂名立功勳

文/關品方

陳亮國醫生（醫學博士）是筆者皇仁書院的同窗及香港大學的校友，他來自廣東省茂名市袂花鎮椰子村的陳氏家族，他的爺爺陳賡桃是抗日名將。陳賡桃1949年10月起義，助力解放茂名，立下功勳。當地的陳氏宗祠，始建於明代天順四年（1460），已有565年歷史，屬古代宮廷式建築，有極高歷史文物價值。茂名以生產石油而知名，距離陽江機場、新興和雲浮都不遠。港人祖籍，大都來自大灣區，值得年輕一代尋根溯源，永懷忠孝，慎終追遠。

陳氏宗祠的建築風格獨特，磚木石結構，設計精巧，地下排水系統極具特色，無論多大的滂沱，豪雨停後，水即流走地即乾（像北京故宮），到今天仍令人嘖嘖稱奇。

筆者與亮國兄相識相知已逾60年。近日有暇，謹以本文鄭重介紹他爺爺、抗日名將陳賡桃一生軍旅生涯的功績。

先寫兩首詩以詠他們爺孫倆 :

（爺）陳兵楚塞山河固，庚續炎黃浩氣存。桃李不言承厚土，烽煙曾熱鐵衣冠。

（孫）赤心未改懷家國，白髮猶擎碧血鞍。莫道賡續無承繼，高風亮節報祠堂。

陳賡桃是解放初期南路起義首領之一、茂名椰子村陳氏宗祠的近代歷史人物，是解放茂名的起義軍之一。他是近百年來該宗祠的驕傲。陳賡桃體現了陳氏家族對國家和社會的貢獻，成就了其宗祠歷史的延續，激勵後人。宗祠內保存有不少歷史文物，包括清代乾隆皇帝特賜的「奉天誥命」匾額。

陳賡桃（1905-1973）作為抗日名將，隸屬抗日粵軍王牌64軍（軍長李漢魂），戰時表現英勇。陳賡桃參與了多次關鍵戰役，展現軍事才能和愛國情懷。1949年，在解放茂名的過程中，陳賡桃是起義軍行動的領導之一，在國共內戰後期起義，轉向支持人民革命力量，順應歷史潮流、做出正確抉擇，因而萬世流芳。

陳賡桃的故居，現已修繕為紅色庭院，介紹從祖上的進士舉人到近代後裔、包括陳賡桃、陳孔桓和陳亮國祖孫三代。

去年12月，亮國兄回鄉祭祖尋根，緬懷他爺爺陳賡桃1949年10月策動起義的事跡。當年陳賡桃以國民黨廣東省保安第三師第九團團長身份，聯合中共高州地委常委車振倫在梅菉博鋪起義，部隊隨後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粵桂邊縱隊第五支隊暫編第二團，解放信宜、追殲殘敵，發揮了重要作用，為茂名以及粵桂邊區的解放事業作出奠基性的貢獻。陳賡桃有三子一女，長子陳孔桓，嫡孫陳亮國。亮國兄從僑居地新加坡遠航歸來，帶着對先輩的敬仰和對故鄉的深情，心弦受到極大牽動；估計與筆者多年前回到故鄉南海九江拜祭關氏宗祠時的震撼心情雷同。亮國兄青少年時期在香港接受教育，先後在皇仁書院和香港大學就讀。當年的社會環境和政治氛圍，導致嬰兒潮一代於家國情懷有所欠缺，今天這批港人已「人到中年」，更由於九七回歸，已懂得慎終追遠，回鄉尋根祭祖；筆者認為這趨勢早晚如此，只會遲到，不會不到。

亮國兄是當代華裔的典型，踏上魂牽夢縈的故土，相認血濃於水的父老，倍感親切之餘，自然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感悟。據報道，亮國兄當天接受媒體訪問時，表達了為自己先祖感到驕傲、對家鄉建設充滿信心，表示非常樂意盡自己所能為家鄉建設添磚加瓦，為國家發展貢獻力量。筆者對這位相識多年的老友因此添上了嶄新的認知，感到敬佩。他說：「我們要永遠記住我們流的是中國人的血，我在想，應如何為中國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分力量。回到家鄉，我看到這裏的基建做得非常理想。我想，可以把在國外學到的一些思維與家鄉分享。我的心永遠在家鄉，只要力所能及，我會盡量去做。」他不僅深切感受到祖國日新月異的建設成就，更銘記先人為創造新時代幸福生活曾經作出的無私奉獻。他願為家鄉的發展和祖國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充滿家國情懷。

1949年10月15日，陳賡桃率領的國民黨廣東省保安第三師第九團在梅茂縣博鋪成功起義，史稱「陳賡桃梅菉起義」。這個起義過程驚心動魄，複雜曲折，驚險萬分，當年震撼粵南。1949年初，陳賡桃率部隊奉命從惠陽調防到梅菉。此前，中共黨員李灝和陳賡桃的兒子陳孔安（陳亮國的叔叔）曾多次與陳賡桃聯繫商議擇機起義事宜。他們根據中共華南分局及中共廣州市委的指示，多次會晤密謀。9月，陳賡桃明確表示願意率部起義。10月，兵運工作組潛伏進駐敵營，車振倫在敵營內成立了保九團起義指揮部，陳賡桃任總指揮、車振倫任黨代表，秘密召開軍事會議進行策劃。陳氏家族有陳孔安、陳作屏、陳賡桃和陳庚彬兄弟參與。目標是在廣州解放後，四野大軍向南路挺進時，這邊馬上封鎖水東出海口，接着攻佔茂名高州，隨即解放信宜縣城，全部控制茂名周邊地區，迎接解放軍南進。當一切緊張有序、密鑼緊鼓地籌備之際，陳賡桃驀地接到上司薛岳急電，命令其將保九團火速開往海南島待命；同時，車振倫也接獲情報，國民黨63軍321師兼粵桂邊區「剿匪總指揮」俞英奇部隊正從海上開來，將在水東登陸。綜合各方動態，車陳兩人最終決定行動提前，當機立斷改變原定計劃，作出嶄新部署。

長話短說，起義成敗只在千鈞一髮之間。10月15日是最長的一天。政工特務與反動軍官全部被繳械扣押，車振倫發表動員演說，號召士兵在起義總指揮陳賡桃的率領下棄暗投明，參加人民軍隊英勇戰鬥、解放全中國。為了避免國民黨部隊的圍堵追擊，陳賡桃布置各營連排班以移防為名從各駐地出發連夜開往茂名一帶各集中點，23日成功攻入信宜和高州，茂名解放。半年後（1950年4月）第四野戰軍部隊解放海南島，是「陳賡桃梅菉起義」的後續延伸。

往事並不如煙，歷史更應銘記。不懂歷史、無以知現在；不明現在、無以策將來。蔣介石當年負隅頑抗，曾經有三個退卻割據的選擇，一是大西南、二是海南島、三是台灣島。回顧傅作義（北平）、程潛（湖南）和陳賡桃（茂名）的起義，怎樣早日解決台灣問題？筆者認為，鑒古知今，或會有所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