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蔣湖
本屆奧運會的拳手性別之爭，還在發酵。昨晚《哈利·波特》系列小說作者JK羅琳（J.K. Rowling）再次開嗆，稱「這就像拿不同形狀的馬鈴薯來證明石頭可以吃一樣可笑」。不過兩名當事人倒是無視爭論，一路過關斬將，雙雙挺進決賽：繼昨天阿爾及利亞爭議拳手哈利夫（Imane Khelif）闖關之後，今日（8日）清晨，來自台灣地區的「女拳王」林郁婷出戰57公斤級4強賽，以5比0成績闖入金牌戰。
兩場決賽都將在明晚展開。哈利夫的對手是中國隊66公斤級女拳王楊柳，25歲哈利夫對陣32歲楊柳，本身有不小年齡差異，老拳怕少壯，又是巨大爭議下出戰，誰能勝出，無疑頗具看點。
拳手的性別爭端，首先是女性身份的科學認知和識別問題，背後還有國際拳擊協會（IBA）和國際奧委會的解釋權之爭，也許摻雜了複雜的國際政治問題。還是先回到奧運會的舉辦宗旨，讓政治的歸政治，體育的歸體育，在沒有定論之前，先讓政治遠離奧運。過去幾十年間，不少東歐國家為獲取突出體育成績，迫使女性運動員服用雄性激素等違禁藥物，以達增強運動能力之效，這不僅有違公平比賽原則，成績造假，對女性生理也會有惡劣影響，服藥運動員日後往往出現長鬍鬚、喉結、男性化外貌、不排卵、難以懷孕等後果。這也是越來越多競技比賽項目要求檢驗性別生化指數的原因。
相比比賽結果，本文主題在女性拳擊運動。男子拳擊運動久已有之，所以自1904年以來拳擊即成為奧運項目（1912年瑞典奧運會除外，瑞典倡導和平，禁止舉辦該運動）。2016年里約奧運會更首度允許職業選手參賽。不過，女拳擊手參賽則從2012年倫敦奧運才開始。這也間接說明世人對女子拳擊運動的一般認知。
客觀來說，相比中國，美國的女子拳擊運動開展得更早、也更普及。2004年由克林·伊斯威特、希拉蕊·史旺等主演、以女性為出發點的拳擊電影《登峰造擊》（英語名：Million Dollar Baby），對美國的女子拳擊運動狀況有真實描述。電影講述由克林·伊斯威特扮演的拳擊手年老後，遭女兒疏遠，選擇了封閉自己，直到遇到女主角才打開心房，決定調教她成為一流女拳手。故事以一老一少的角色設定，描述在面對生活困境時，由拳擊運動來尋找突破，最終找回人生意義。這也符合1976年席維斯·史特龍的經典拳擊電影《洛基》確定的主題：人生會經歷磨難，但終將站立，以拳擊運動歌頌打不倒的美國式個人主義精神。《洛基》推出後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殊榮，其後又推出七部系列電影。《登峰造擊》亦橫掃第77屆奧斯卡獎，連拿最佳影片、導演、女主角、男配角四項大獎。
內地的女子拳擊運動主要始自21世紀。隨着經濟快速發展，城市健身館的出現，女性自立自強意識亦越來越多浮出水面。其間出現了一個標桿性人物張偉麗，這位現年35歲的UFC比賽女子冠軍，人生經歷堪稱傳奇：出身煤礦工人家庭，6歲被父母送去學武術，9歲接觸散打和拳擊，12歲進入武校學習，拿過河北省青年散打冠軍；17歲因傷病不得不退役前往北京謀生，當過幼兒園老師、旅舘前台、保鏢、健身房銷售等；最後是夢想把她重新拽回格鬥場，一路抗爭，直至2019年8月31日UFC格鬥之夜，張偉麗向UFC現役女拳王、巴西選手傑西卡·安德拉德發起挑戰，開場僅42秒即TKO對方，奪得草量級（115磅）世界冠軍金腰帶，成為中國首個、也是亞洲首位UFC世界冠軍。
張偉麗的奮鬥故事，應該說啟發了內地演員及導演賈玲，她在今年初自導自演拍攝了賀歲電影《熱辣滾燙》，描述一個體重近100公斤的肥胖女孩通過拳擊運動，最後脫胎換骨、重新找回自我的勵志故事。電影中賈玲也真實呈現了她從肥胖到身材健美的健身減肥全過程。賈玲是從草根崛起的電視喜劇演員，過去一直走沈殿霞式鄰家大姐的輕鬆喜劇路線。2021年自編自導自演了電影《你好，李煥英》，這部別出心裁以喜劇方式懷念母親的低成本之作，票房奇跡般達到51億元人民幣。相信賈玲的這部《熱辣滾燙》，也相應帶動了一波女性拳擊健身熱潮。
內地有句諺語：婦女能頂半邊天。巴黎奧運前的三屆奧運會，國家女子拳擊隊收穫7塊獎牌，排名世界第一，唯暫無金牌入賬。本屆奧運會中國女隊共6人參賽，目前已有常園、吳愉、楊柳三人晉級決賽，即將向金牌發起衝擊。其中楊柳的66公斤級決賽明晚舉行，將對陣據稱「有XY染色體」的爭議選手哈利夫，實話說，令人不由得捏把汗。祝楊柳攬金，贏得清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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