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煒光
每年5月28日，你會怎樣過？對港人尤其打工仔來說，這只是5月尾快出糧的日子而已。但對遠在萬里之外的俄羅斯遠東地區阿穆爾州首府布拉戈維申斯克（「布市」，俄語：Благовещенск，直譯：「聖母領報之城」，清末時叫「海蘭泡」），卻會舉行盛大慶典，慶祝《璦琿條約》簽訂160多年。該條約是1858年5月28日簽訂的，2023年是該條約簽訂165周年。2022年《璦琿條約》簽訂164周年時，布市舉行慶祝活動。布市的學生、全俄青年軍等向紀念碑獻花。市長奧列格·伊馬耶夫說：「我們對祖先的責任是保護我們祖國的歷史」。
《璦琿條約》是典型的不平等條約。條約主要內容為：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即外東北60多萬平方公里領土劃歸俄國，烏蘇里江以東約40萬平方公里土地其中包括海參崴劃為中俄共管；黑龍江和烏蘇里江只允許中俄兩國船隻航行。條約生效之日，把於1689年清康熙年代簽訂的《尼布楚條約》確定的中俄兩國國界大幅更改。這個條約和1860年簽訂的中俄《北京條約》確定了俄國遠東現代疆界。可以說，這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包括油、氣資源豐富的庫頁島、海參崴港及筆者身在的海蘭泡（布市），都不再屬於我國了。今天黑龍江省經濟振興有阻滯，和這條約令其失去出海口，不無關係。國人慣說的「海參崴」，現在是俄羅斯濱海邊疆區的首府，也是「遠東聯邦管區」的行政中心所在。而符拉迪沃斯托克（Владивосток）在俄文的意思，是「征服東方」。
《璦琿條約》簽訂的背景和清廷的內憂外患及主事者——份屬清廷宗室的黑龍江將軍奕山的懦弱賣國，絕對有關。內憂是當時太平天國運動正如火如荼，外患是以販毒強行打開我國貿易大門的英國，在1856年夥同法國發動第二次鴉片戰爭。1858年時，咸豐帝正為處理內憂外患而焦頭爛額，他的堂兄奕山當時官拜黑龍江將軍，不敢和沙俄軍力抗到底，反而因畏敵故私下斷送了我國約100萬平方公里土地。歴史大錯，由此鑄成！
據導遊介紹，由海參崴到莫斯科的距離是9288公里、由海蘭泡到莫斯科的距離是7850公里，海蘭泡雖是俄羅斯阿穆爾州首府（請注意這名字），但全州只有25萬人口，人煙稀少，且集中在布市。故今天該地的經濟發展不起來。布市成了日本二手車的「垃圾場」，每台車約2-3000美元。
從經濟發展角度說，若海蘭泡和海參崴當年沒有被強行割讓出去，今天在東北三省經濟互相帶動下，尤其海蘭泡和我國的黑河市，隔江相望（導遊說只有700 多米），定能有協同效應，相得益彰。當然，歴史沒有如果，過去的便過去了。
筆者去了海蘭泡兩天一夜，同行有18位內地團友，他們都深感內地生活方便多了。由於是嚴冬，黑龍江結冰，故往來這700多米江面的是穿梭巴士。但在俄羅斯口岸入境和出境時，都是俄羅斯人優先及獨立一台車。通過這短短的700多米江面，筆者和團友們等了兩個多小時。約200名內地遊客（因為還有其他旅行團和個人簽證去布市做邊貿的）加上筆者這唯一一位中國香港人，擠在等候過江穿梭巴士的閘口；幸虧大家可以聊聊天，比對布市和哈爾濱市的待客之道，更感在內地生活的好處。
等候期間，筆者也想起香港特區入境處，其高效有序電子化，俄羅斯的布市望塵莫及。由這個側面可見，布市對發展旅遊不在意，且俄羅斯人優先的意識很強。或許俄羅斯國土雖然涵蓋歐亞，但骨子裏仍然認為自己是歐洲人有關。
布市對旅遊不重視，但對這100多萬平方公里土地卻是異常重視的，文首提到的那位市長立場堅定。布市的地質博物館也有一幅大壁畫，上面重現當年（1858年）簽訂《璦琿條約》的情景。俄羅斯女館員以帶有口音的普通話很自豪地向我們團友介紹，她說壁畫前的小屏幕有每位主要人物的名字，按下去有俄文介紹。按屏幕桌面上的條約，更重現《璦琿條約》的俄文版。現時俄羅斯5000盧布面值的鈔票，更印有當年代表俄羅斯簽訂《璦琿條約》的阿穆爾斯基伯爵，而布市正是阿穆爾州的首府。撫今追昔，無限惆悵。筆者更感今天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人民解放軍保衛疆土的重要性。過去的，形格勢禁，沒法收回。放眼未來，一寸也不會再丟失，不會再有奕山、也不會再向覬覦我國領土的內外勢力低頭。這當然也適用於我們的寶島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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