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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評四方|特區的歷史任務:助力人民幣國際化

文/關品方

美國為什麼竭力支持烏克蘭對俄戰爭長期化?為什麼推動北約全球化?美國的戰略是讓俄烏戰爭持續,令到他們兩敗俱傷,同時弱化歐盟,以達到其繼續稱霸歐洲的目的。此外,美國力圖禍水東引,把戰火蔓延到亞洲地區。這個戰略意圖現在已逐漸讓世人看得一清二楚。美國要藉軍事霸權維持美元霸權。一旦在俄烏戰場上失敗,將會象徵美國維持全球軍事霸權的意圖崩潰,美元作為美國軍票的超然地位亦將不再。

俄烏戰爭爆發之後,美國動用一切可以想像的手段,通過金融制裁意圖迫使俄國經濟崩潰,但沒有想到普京連出絕招,盧布不但沒有被打殘,更成為撼動美元霸權的一把尖刀,硬是撕開了美元獨霸世界的一個裂口,戰後77年的環球金融既成秩序從此產生裂變。俄羅斯宣布原材料,糧食和能源出口要用盧布交收結算。德法意等歐洲國家最終不得不服從。

過去14年,尤其是過去3年,由於美元的濫發,加上自從拜登上台以來的快速加息政策,引發全球追逐相對高息的美元和美債,衝擊歐元和日元屢見新低,歐洲和日本大受打擊。美元不斷以低息大量放水之後,掉過頭來帶頭加息以回收美元,讓其他國家向美國購買軍火和國債,財息兼收剪羊毛,忙得不亦樂乎。這手法是舊瓶新酒,毫不新鮮。橋段不怕舊,最緊要接受。如今歐元低企,兌美元已重新回復到20年前1對1的比例,日元兌美元也跌至140左右,慘不忍睹。美元放水(美其名曰量化寬鬆)造成全球通貨膨脹,對全世界經濟帶來極壞影響,不少國家勢將面臨經濟崩潰,政權不穩,山雨欲來。總體形勢和二戰前的不穩狀態何其相似。前瞻未來,戰爭的危險有所增加。國內近期一些樓盤爛尾和銀行壞賬增加的外部因素,可以追溯到是由於美國的貨幣政策攪局,導致通脹被動輸入的間接影響,不可不防。過去2個多月港元亦備受衝擊,一直處於弱勢。市場拋售港元和港股,套現後沽出換成美元,是近期的大致趨勢,幾天前本人已有詳細闡述。

美元洪水滾滾而來,唯一的正確做法就是建築強固的堤壩封堵(捍衛港元和美元的匯率聯繫),同時因勢利引地進行疏導(加強港元和人民幣的市場互通)。兩種手法要同時並行,以避免中國經濟基盤和香港金融市場受到嚴重波及。國際上,現在不少金融界人士已認識到可能要以人民幣分擔及部分取代美元作為國際貿易,投資,交收,支付,結算及儲備的國際貨幣功能,提供另外一個選擇,以避免把大部分資產都寄附在美元身上。雞蛋要分別放在幾個不同的籃子裏,這是很正常的避險行為,全世界各國政府都如此。為了減少風險,在爭相走避的過程中,靠近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唯一方法就是要支持人民幣擴大其往來賬的角色,增加其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的活動能力;儘管中國還有待逐步開放其資本賬目,人民幣在國際外匯市場上,相對美歐日元而言還沒有充分兌換自由。

近日阿根廷,沙特阿拉伯,伊朗,土耳其和埃及已先後申請加入金磚五國,估計最早將會在明年年底前成事。金磚五國擴容之後,將來的趨勢就是G7和金10之間的對壘。在貨幣戰場上的抗爭,估計將會是金10支持人民幣的流通國際化,應對由美元主導的G7。所謂「貨幣戰爭」,逆全球化,一個地球兩種主要結算體系 (SWIFT對CIPS) 的格局正在迅速形成。一言以蔽之,人民幣國際化,相對美元霸權而言,現在已進入白熱化的競爭階段。攻防之間,人民幣是被動地以守為攻,因為美元是主動地以攻為守。

今後國際大局最重要的一個演變,事涉美軍和美元,二者互相依存。俄烏戰爭和北約擴容,儘管美軍的影子就在後面,但相對而言,那是在新時代的大環境下衍生的次元行為。關鍵是為了捍衛本質上是美國軍票的美元霸權。美國現要在東亞成立北約的亞洲版,它的真實意圖,說到底,就是要壓制人民幣的國際化。

美國現時最重要的考慮,就是對是否在亞洲發動戰爭進行風險評估,在成本和收益之間做比較。 美國是戰爭高手,一旦決定利大於害,一定不忍手,一定會出手,最大可能是尋找亞洲版的澤連斯基,代理人戰爭。美國近年不斷製造戰爭危機,百變不離其宗,為了保障美元作為國際貨幣的地位(包括軍火銷售),美元等同美國的軍票。當前東北亞局勢的焦點在朝鮮半島。在美國的指示下,韓國將會重新部署薩德導彈系統,直接挑釁朝鮮。台灣方面的形勢,民進黨倚美謀獨,大家耳熟能詳,不用多說。美國意圖挑起台海戰爭。亞洲版澤連斯基已經悄然登臺。朝鮮半島的危險局勢,如果拜登的戰爭政策不變,今後一兩年之內一定引爆。韓國近日加入北約信息系統一體化,其實已經是準北約成員。駐日美軍近年不斷擴張,美國嘗試把日本自衛隊從籠子裏放出來。日本一旦揚棄和平憲法,一定化身變成狼犬,到處咬吠已可預見。美國推動美日台軍事協作一體化,仍想要保住第一島鏈。

在歐洲,烏克蘭是炮灰,美國和北約在後面支援。在亞洲,估計韓國和日本將會是炮灰,依然是美國和北約在後面支援。劇本一樣,分為兩集,在東西方分別上演。美國要證明美軍仍然具有無可比擬的威懾力,到處軍售當然只收美元(此外還有石油美元和期貨市場),藉此維持全球對美元的需求。舊瓶新酒,不外是妖魔化對手,製造對立面,販賣仇恨,軍事衝突,挑起戰爭。

美國已經沒有回頭路,只能夠一意孤行,一直走到底,因為別無選擇,要以軍事霸權的威懾維持軍票霸權的地位。一旦軍事行動失敗,軍票地位亦將喪失。這是孤注一擲。美國如今每年要花接近1萬億美元維持軍事霸權,不斷軍演停不了,飲鴆止渴已上癮。制度如此,已沒有回頭路可言。

近日中國和澳洲之間鐵礦石交易以人民幣結算,是一個重大突破,可說是石破天驚。此例一開,將成趨勢,難以逆轉。這是人民幣國際化,看似一小步,實是一大步。估計仿效者陸續有來。如果沒有美國的苦苦相逼,相信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緩慢,中國不會這麼快就出手,這一天也不會來得這麼早。國際政治十分現實,以利相交,美國的軍事行動(包括近年勞民傷財的聯合軍演,無日無之),如果不能夠最終把實質效果體現在讓其盟友得到實際經濟利益,任何說詞都是空言,任何結盟都是枉費。在維持美元霸權這方面,美國制裁別國事與願違,得不償失,效果適得其反,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美國如今每天都在世人面前真人表演。

繼俄國擺脫美元用盧布之後,中國照板煮碗加強人民幣的國際角色,因勢利導,順水推舟,上演一招黑虎偷心,再來一招假途滅虢,直擊美國金融體系的心臟。客觀地看,過去5年來美國發動世界戰爭(冷戰熱戰一起來)搞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龍鳳後,實在是為人民幣加快速度國際化抬轎舖路,作嫁衣裳。

香港特區是重要的國際金融,貿易和航運通道,是離岸人民幣結算中心。人民幣國際化,其內涵是全球對人民幣的需求日增,通過香港兌換人民幣的需求越來越大,可謂財源滾滾。其他一切金融產品和衍生工具,以至關連的高端服務業,都附帶有無限商機。港幣的聯繫匯率制度,等同維持港幣類似美元的地位,港幣價值穩定在7.8的水平。港幣和人民幣關係密切,長期保持在大約1.2的穩定兌換價。港幣可以說是左右逢源,東西連接,南北互通,通過離岸人民幣市場把美元和人民幣間接地互相連接起來,是最佳的樞紐,全球獨一無二。「一國兩制」之下,不論是戰爭或和平環境,港幣這獨特角色都無可替代。

今天,中國在人民幣國際化的戰略布局方面已全力以赴。對外貿易和投資盡量爭取以人民幣結算,在海外動用外匯儲備進行大型基建項目投資,雙管齊下,相得益彰。別國如果堅持要用美元結算,那就對不起,先放在一旁,按次序辦理。中國產品豐富多樣,價廉物美。貿易對手需要購買中國產品,一定要手持足夠的人民幣儲備,作為支付貨幣。這是剛性需求,無可替代。人民幣的國際地位,早晚一定能夠和中國經濟體量相匹配。當前正是朝着這個正確方向轉變的開始。各國為了要取得人民幣,必將通過香港這個全球最大的人民幣離岸中心進行交易,買賣和結算。這方面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大有可為,前景燦爛,植根於一國主導下的兩制互動。加上將來CBDC (由中央銀行背書的數字人民幣) 正式推出,配合人民幣移動支付在國際間的普遍應用,前景璀璨,瑰麗可人。

年青人在這方面一定要對香港特區的「一國兩制」抱有無比堅強的信心,才能夠明白到時代發展的步伐和方向,正確理解和把握我們在大灣區內可以發揮的角色,才不至「蘇州過後冇艇搭」,不至錯過稍縱即逝的好時機,弄到噬臍莫及,徒呼荷荷。李賀詩:「男兒何不帶吳鈎, 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直上凌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如有此氣魄,何事不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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