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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追蹤|國會暴亂 特朗普老貓燒鬚

美國國會山莊恍若戰場,硝煙彌漫。(美聯社)

「昨天在美國國會大樓發生的是針對美國的暴動,是由總統煽動的。這位總統不應再任職一天。」這是美國民主黨參議員查克·舒默在美國國會暴亂後所發出的聲明。

在距離特朗普卸任美國總統還有兩周不到的時候,特朗普號召並鼓動支持者衝擊國會的事件,使得一些敦促特朗普提前下台的聲音開始在首都華盛頓再度出現。參議員查克·舒默表示,應立即罷免特朗普。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也呼籲立即將特朗普免職,最低限度應該立即啟動程序彈劾特朗普,佩洛西並形容彈劾案十萬火急。

舒默認為,副總統彭斯應該援引美國憲法第二十五條修正案,該修正案允許總統暫時或永久地將權力從總統移交給副總統。他表示,副總統和內閣拒絕這樣做,「應該再次在國會彈劾總統」。

數千名特朗普支持者當日在華盛頓參加「拯救美國」大遊行,抗議2020年總統大選中被特朗普不斷指控的「舞弊」現象。他們在下午持械闖入國會大廈,試圖阻止國會議員認證民主黨人拜登在美國大選中勝出的結果。事件演化為大規模的持續暴亂,造成5人死亡,目前已有超過90人被捕。

當地時間周四(1月7日)凌晨,身兼美國參議院議長的副總統彭斯與眾議院議長佩洛西在國會聯席會議上確認了選舉人團在12月的投票結果,正式確認民主黨候選人拜登和卡瑪拉·哈里斯在去年舉行的總統選舉獲勝,並在1月20日宣誓就任。

在國會騷亂事件後,美國眾議院將近60名民主黨議員支持對共和黨總統的彈劾新條款。目前共和黨與民主黨內均有聲音認為特朗普應該在1月20日拜登就職前提前下台。根據美國現行法律,如果想要特朗普下台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啟動美國憲法第二十五條修正案,由國會宣布特朗普已經不適宜擔任總統並且已經不能有效履行總統職責,應由副總統彭斯取代其職務。據悉,此一提議因為被彭斯所拒絕,顯然已經行不通。另一種是參議院對其定罪後進行彈劾。無論哪種情形出現,都將由副總統彭斯接任總統,直到拜登就職。但問題是,特朗普的任期只剩下12天,無論啟動哪項程序,等待程序完結,特朗普也應該到了法定的下台時間。

在前總統肯尼迪於1963年遇刺身亡後,美國憲法第二十五條修正案在1967年正式生效。這條法律針對的是總統繼任程式及失能狀況。其中規定,如果在職總統無法履行總統職務的權力和責任時,可以由副總統作為代理總統承擔總統職務的權力和責任。憲法第二十五條修正案通過後,其實也一樣存在着法律爭拗。有憲法專家指出第二十五條修正案起草時的意圖明確是為應對總統因生理或心理疾病無法履職的情況,而一些學者認為,這項修正案同樣可以應用在更加廣泛的情形下,例如當一名總統「危險地不適合任職」的情況。比如說,由誰來判定是什麼樣的情況才算「危險地」,再比如,年事已高的拜登倘若日後出現輕微老年性中風、老年癡呆等病況,是否可視為「無法履行總統職責?」等等。

依照美國政局目前的情勢,要想啟動這項修正案,需要內閣15名核心部長中的過半數及副總統彭斯致信國會領袖,稱由於特朗普不適合擔任總統,將由彭斯代職。最大的問題是,彭斯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以免阻礙自己日後東山再起。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依照特朗普頑固的性格,他仍可以宣稱自己完全能夠勝任總統職務。如果彭斯與過半數內閣部長對此不再提出異議,則特朗普可以繼續掌權。

美國科羅拉多大學憲法學教授保羅·坎伯士(Paul Campos)表示,要想啟用這項法律需要在參眾兩院內均得到超過三分之二的贊同票,意即如果要讓總統免職,需要參議院三分之二以上的議員同意其有罪,才能付諸實踐,由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完全可以拖延投票至特朗普任期到期。由於啟動程度的嚴格,所以自1967年生效以來,第二十五條修正案從未被啟用過。

針對特朗普可能觸犯的罪名,美國密蘇里大學(University of Missouri)憲法學教授弗蘭克·保曼表示,特朗普的行為「可以被視作發表了煽動叛亂的言論」,或是企圖推翻(等同於香港國安法中的顛覆罪)美國政府。他認為,特朗普也可以因更為普通的罪名被彈劾——對美國憲法不忠和未能履行其就職誓詞。美國國會對嚴重犯罪和輕罪的定義有決定權,其範圍不僅限於實際的刑事犯罪罪行。「最關鍵的罪行將會是違反憲法,在實質上試圖推翻合法進行的選舉產生的合法結果,」保曼表示。

民主黨眾議員伊爾汗·奧馬爾與阿亞娜·普雷斯利已經明確表示支持彈劾特朗普。奧馬爾稱,她已經在起草針對特朗普的彈劾條款。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商業頻道(CNBC)報道稱,目前尚不清楚民主黨內大多數人是否同意彈劾特朗普,而且幾乎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已經沒有足夠時間使用彈劾的方式讓特朗普下台。

特朗普的前白宮通訊聯絡主任安東尼·斯卡拉姆齊向路透社表示,特朗普與當選官員們需要被彈劾並免職。「他們已經破壞了我們在國際社會中的聲譽,現在正在威脅我們生活的方式。」總統當選人拜登形容事件是「美國史上最黑暗一天」。美國全國有色人種協會(NAACP)主席利昂·拉塞爾在推特上表示,「煽動政變必須遭到彈劾」。

對於當日的暴亂事件,美國司法部表示已經起訴最少55人,華盛頓法院署理檢察官舍溫則指,涉案人士面臨煽動叛亂、造反及暴動等罪名,重申不排除會有更多人被起訴。《紐約時報》同日報道,白宮法律顧問西波隆曾警告特朗普在6日呼籲支持者遊行到國會的言論可能惹官非,面臨被起訴暴動罪。

很顯然,從美國憲法第25條修正案的操作難度以及美國當前的政治局面,尤其是特朗普敗局已定,僅剩餘十餘日執政的客觀現實,要逼迫特朗普提前下台(彈劾下台或引咎辭職)殊非易事,且拜登勝券在握,入主白宮指日可待;只要大局穩定,自己就會順理成章地入主白宮,完全用不着爭十日之長短,亂了大謀。況且共和黨內雖然有人對特朗普極度不滿,但基於維護共和黨的形象與利益,也會適當止損,不會任由事件發酵擴大,至少會維持對特朗普的表面支持。因此,特朗普雖不得人心,但苟延十餘日還是完全不存在懸念的。

至於特朗普下台後會否面臨刑事起訴,依照美國現行法律,要起訴離任總統,將需要跨越相當高的門檻,民主黨既然已經掌權,完全沒有必要對共和黨斬盡殺絕,況且特朗普在黨內亦未必盡得人心,如能寬鬆包容,盡顯兩黨和解社會和諧,或許更能穩定拜登的執政基礎。特朗普今早亦來個金蟬脫殼,公開譴責暴力衝擊國會事件,明顯是試圖與暴亂劃清界限,在為自己逃避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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